女孩摇摇头,手有些微微抖地递上瓶子,说:“我还没有名字呢。你是王爷么?你的名字我是不能叫的吧。那我们扯平了。我看见你被推倒了——”
“你才是被推倒了!”
恼羞成怒的壁风狠狠推了一下她,她那药瓶咔嚓一声撞到墙上碎了。
“奴婢知错。”
女孩低下头,桂嬷嬷说过,宫里说话要谨慎又谨慎,可惜她已经学规矩学了两年,却还是不到火候,怪不得桂嬷嬷说了,她虽然是魏妃娘娘的人,却要先去景妃那里锻炼个几年。
宫中谁人不知,位高权重的魏妃和恃宠而骄的景妃是死对头,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
她一瞥那墙脚里已经灰突突的稻草人,红色的发绳吸引着她的目光,缠绕上,就分不开。
“奴婢听说,王爷不喜欢上药,经常砸东西,所以就多带了一瓶。”她变花样似的把又一瓶药掏出来,这一回学的聪明了,小狐狸似的窜到墙脚,放在了那稻草人身边,也不等壁风说话,就抢白道:
“你不用,稻草人也可以用。”
壁风暗自揉着自己的屁股,这女人是傻子么,那样的地方,他自己怎么上药?
可又不能让她上药吧。
这药,终归是看得见,用不到。
壁风哼了一声,并没有想到,这也许就是眼前这女子在他生命中举重若轻又如同玩笑般的角色。
那一年,她十三岁,他十二岁。
她是还没有名字的小小婢女,前途一片渺茫。
他是没人记得名字的庶出王爷,宫中光景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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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魏妃娘娘就快被册封为皇后了!”
“斗了这么久,终于把那个景妃给斗死了,这两天咱们紫金宫都好像有紫云祥照呢!”
“那按照宫中传统,娘娘肯定要开始选四位贴身的行走宫人了!”
“是啊,肯定有惜花、葬月和煮雪三位姐姐,但是那第四位,就不知是谁了!”
“我听说啊,那是景妃身边的一个宫人,早就是娘娘的人了,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
紫金宫中窃窃私语的宫人们嚼着舌根,从墙脚花开的地方蔓延到屋内扫灰的地方,连终日躲在后院小屋的壁风都逃不过。
那个从小就欺负他的红人月娘,如果变成了日后魏娘娘身边的行走宫人葬月,那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