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每这样说的时候,她就开始喃喃自语,我说大少爷怎么就突然那啥了呢——
捉奸在床,哦,不对,全家人共同鉴证这奇迹的时刻,这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儿,可大少爷和主子就跟大敌当前一般,以神奇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毁尸灭迹,寸土不留,如若不是婷婷适时地表示愿意配合,估计也被安以墨杀人灭口了。
于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牡丹园里,一片死寂,推开房门,一片狼藉,却是打碎的茶杯,念离面容着实有些憔悴,胳膊上仍可见长长的伤疤,床上斑点血迹——
婷婷看见人到齐了,开始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挠墙。
“老夫人,您可得为我们家主子做主了,昨夜少爷回府,喝的酩酊大醉,要夫人侍寝,却好端端地又把夫人打了一顿——”
呃——
打的原因,基本不言自明。
柳若素和裘诗痕不约而同地抖了一抖,那同情的圣母眼光第一次照耀在念离头顶。
唯有跟着进来不动声色听着一切陈述的裘家小妾不知何时移到了床边,也只有她会在这种时候去看看这惨不忍睹的暴力现场。
安老夫人和两位少夫人想要发的火,此刻都被撒没了,女人们还像模像样地安慰了几句,然后鱼贯而出。
此般心里,各有不同。
安以墨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地躲到了天上人间,还故意装作酒醉醒来的样子,头疼欲裂的,折腾春泥倒了无数次的水。
等到最后春泥实在无力了,就搬了个大水桶过来,安以墨居然噗嗤笑了,心情颇佳。
“哎,春泥,问你个事,你被开 苞后,老鸨给你什么好东西滋补了?”
“你个废——恩,你问这个干吗?”
“这不是我那过世的夫人祭日快到了么,想去拜祭,突然想起她说生前我不够疼她,这才想起问问女人都该吃点什么,补点什么——”
“糖水煮的鸡蛋,两只——”春泥捂着嘴笑,“一定要两只,否则这里就不匀称了!”
说完,半露的酥胸抖了抖,安以墨借机又恶心地吐了一把。
午后,回到安园,没头苍蝇似的撞进后厨,想找个没人时候偷偷做上,却总是身边围绕着张三李四的,不好下手,实在没辙,才又用刚才那套谎话:
“给我弄两个糖水鸡蛋,我要去拜祭过世的夫人。”
厨子们面面相觑。“巧了,今天怎么都点这一道?”
“还有人?”安以墨眼睛转了一转,念离,真的弄疼你了?要你自己冒着这么大风险出山来?
没听厨子说完,安以墨迈开大步就奔着牡丹园去了,也不管念离早上嘱咐他今日之内不可踏入牡丹园半步的事儿,一进门就看见念离盯着桌上的那碗糖水鸡蛋发呆。
“你——”
念离一侧目,满眼肃穆,那一瞬间安以墨仿佛看见她身后顷刻而起的高墙碧瓦,宫人逐风,犀利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