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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仁宗皇帝出新积累的一场布局,竟因为一时之不利,成了废棋。在溯源如坐针毡的安以墨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就是一句:

    先皇崩,影者死,新帝登基。

    十个字,抹煞了十年。

    天下之事,大可到千万条人名,小可到二三人闪念。若不是魏皇后为情所困,若不是魏红蕊一时包庇,今时今日,也许有万般不同。

    “天念你仁厚,给你条生路。”安以墨久久,只能说这样的一句。

    “于是我忘却仇恨,千里寻你而来,见到的却是一个庸碌无能的安以墨。”红蕊眼神中一阵怨恨,“我实在太傻,竟为你这也一个百无一用的男人,断送我全家性命。”

    “在下让姑娘失望了。”

    “我万般无奈,嫁入裘家,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让我见了真相。”

    “什么……真相?”

    “你并非痴傻,也非癫狂,全部样子,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你当日负我一次,一年前再负我一次,害我所嫁非人,终身抱恨。”

    安以墨无辜地眨着眼睛,天啊,地啊,冤枉啊。

    我知道你个脑袋瓜子啊,你自己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关我何事——

    “于是你就将这怨恨,撒在我夫人身上?”安以墨捂着脑袋,恨不能抓墙,“这与她何干?!”

    “你太小看我魏家的女人了。我若想报复,裘诗痕早就被挫骨扬灰了,未必要舍近求远,找她的麻烦。只是这天下实在太小了,走到哪里,都能遇上熟人。那年姐姐回府省亲,我躲在帘幕之后,见到了她口中常说的逐风。她不认得我,我却认得她。如今依旧没有忘记她的容貌,历历在目,不是念离又是谁呢?”

    “你——”

    “你是影,你的夫人却是我姐姐身边的行走宫人,这不是很可笑么?”红蕊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如今却是千好万好的,多么讽刺,为何你们有这样的欢乐,却要我魏家做牺牲?!”

    “这实在是冤枉了念离——”

    “冤枉?你可知道,是谁一手帮助新帝上位,是谁挑唆先帝和魏家的关系,是谁让我们家败,又残忍地夺去了我姐姐唯一的精神寄托?是你的好夫人。”

    ……

    安以墨听着魏红蕊一字一字地说着:

    因为新帝恋她若狂,我姐姐心灰意冷,殉葬而去。

    新帝,恋她,若狂?

    新帝,是那个把变态的皇帝和变态的曲大人以更变态的手腕赶尽杀绝的新帝,现在皇宫龙椅上坐着的那个?

    她,是昨晚刚被自己吃抹干净的羞涩娘子?

    若狂,狂,狂,狂……

    一时间,恐惧,嫉妒,占了便宜卖乖,跟皇帝抢女人的骄傲——万般复杂情绪,通通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