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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如魔似幻的,却是此时步入园子的魏思量。在目睹这一幕后,他拔出大刀就冲了过来,那阵势哪里是溯源这小地方的人见识过的?

    “护驾————————————————————————”

    声音没有完全发出来,口型已经摆在那里,念离先知先觉,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嘹亮的声音穿过人群,盖过了一切:“呼家眷快快入席,琼浆白露走一壶——”

    似乎是个唱腔段子。

    满院子的脑袋从那勾勾的小手指上,跳跃到那举刀冲出来的男人身上,进而齐刷刷的扭回来落在灰头灰脸的念离身上。

    只见念离淡定十足地说:“没想到,魏总管也是班子出身的,您一甩刀,我就都明白了——”

    壁风一愣,只需一瞬,便心领神会,顺着她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这个总管是个戏班武夫出身,刚才叫他去后面备场,等着一会开席前给大家露两手,却不想我们这边耽搁了入席,他这提前就冲出来了——魏总管——”

    “在。”魏思量收了刀,战战兢兢地等着挨批。

    “你鲁莽了。”

    “是。”

    这四个字,你鲁莽了,配上壁风独特的嗓音,叫人欲罢不能。

    可这时,他的那双眼,却突然撇向了念离,那其中的默契,是安以墨不能攻破的城墙。

    而念离,在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高墙之内与他并肩而行的岁月。

    往昔尽管不曾留恋,却一直都在,它坚不可摧,它无孔不入,简而言之,只是两个字,习惯。

    这是足可以让安以墨抓狂的两个字。

    习惯。

    曾几何时,他才是她的习惯,他是走在她面前的人,他是她口中的黑哥哥。

    可也是他的出现,毁了她的家族,毁了她的未来,让她那么稚嫩而幼小的身子,要去抗千斤重担。

    他毫不负责地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十五年,在她最好的年华里,在她最艰苦的岁月中,成为她“习惯”的,已经另有他人。

    眼前的这位毕公子。

    那会意的笑容和别具深意的眼神交流,说明了一切。

    园子里面开始窃窃私语,有些人开始对念离指指点点,毕竟她从戏班子偷黄袍出来骗婚的丑事就在几个月前,荤腥还滴着油呢,此刻又被翻出来回锅炒了一回。

    “大姐唱的真好,不愧是练过的。”裘诗痕又管不住她自己这张嘴,偏偏要在这时候添油加醋,“毕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大夫人虽然是宫里来的女人,却不知在宫中做的什么行当,对戏班子可是了解得很,前段日子还有一身明黄色的大袍,绣着牡丹,我们乡下人都以为是高贵的物件儿呢,谁知道,也是她戏班子带出来的——哎,毕大人,您没听我哥哥提起这事儿吗?”

    裘诗痕的嘴巴像吐豆子似的不停,壁风的脸色真的被她越说越阴沉,裘诗痕自鸣得意,却不知眼前这男人为何而阴沉。

    好,真不愧是我的逐风,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躲我?可惜啊,可惜,还是让我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