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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留着看戏,回来讲给我听听。”

    这弦外之音,小婉怎么会不明白,赶忙地抱着箜篌回去占着座儿。

    柳若素端着架子跟着魏思量走着,魏思量不断回头打量着柳若素,柳若素被看得慌了。

    “魏总管,我脸上有什么嘛?”

    “哦,不,是长的很像一个人。”

    柳若素微微低头,“不知是魏总管什么人——”

    “仰慕之人。”魏总管欲言又止,避风殿下的生母锦妃可是对他有恩的人,那样行走于世间只为爱而活着的纯粹的女子,不该跟随了注定不能独宠一人的帝王。

    论起来,锦妃当年也是有恩于魏家的,魏家的女儿入宫不得先皇宠信,无奈之下将收养的义女锦儿送入宫中代为薄幸,没有想到一举得到了帝王恩宠,而且怀上了龙子——

    这是魏家参与后宫之争中多么重要的一笔。

    魏家曾经允诺,会全力辅佐锦妃生出的这个庶出王爷壁风的,可惜宫闱倾轧难以捉摸,权力走向瞬息万变,魏家老爷审时度势,从王爷的阵营,倒向了太子的阵营。

    仁宗皇帝顺利即位,魏家上一辈没做成贵妃,下一辈却做成了。

    魏淑华,也就是后来权倾一时的魏皇后,顺利成为皇贵妃。

    昔日誓言向锦妃和王爷尽忠的忠犬,今日则成了看守牢狱的走狗。

    魏家千算万算,怕也算不到他们抛弃的棋子,来日会真龙翻身。

    而讨来的债,都由魏皇后这个被爱情出卖的女人一并担下了。

    到底是魏家欠了锦妃和壁风,还是新帝欠了魏家,这纠缠不清的帐,该算在谁的头上——

    恩恩怨怨,从来都是纠缠一起,至死方休。

    魏思量看着柳若素那张与锦妃有些神似的脸,不禁兴叹往昔种种。柳若素不明就里,只觉得“仰慕之人”甚为顺耳,心情也大好起来,只是不好回头去看戏,叫裘诗痕笑话,于是硬着头皮还是走到后院去。

    前场没过多久就掀起一片喧哗声,消失的婷婷和众安园下人的行踪终于有了解答,随着台上琴瑟声起,身着一片素白的念离款款出场,梳洗打扮一番,眉目之间,顿时有了生气——

    她虽不似柳若素那般超凡脱俗,也不似裘诗痕那样娇艳明媚,却有股子无法一言道尽的味道,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在以退为进的谦恭之中,令人格外遐想。

    台子那一侧,男人一登场,壁风嘎嘣就把茶杯捏的粉碎,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安以笙仿佛嫌不够似的,拖着长声来了一句:

    哎呦——

    阴阳怪气,十足嚣张。

    安以墨身着修身长袍,黑底,红色腰带,腰间悬着一块石头。头发束起,整齐光亮,终于让人看出他那俊秀的不成体统的眉眼神姿,却没有过分的娇媚,带着一种极不协调的男人味道。

    这就是当年翩翩少年郎,惹得满溯源的少女都怀春,家人为他骄傲,兄弟以他为楷模,送他上京赶考之胜景,今日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