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此时,火气正旺的新帝知道,他心里的两块石头正在江南小城一个富庶之家的黑暗浴房里坦诚相待,不知皇宫的宝盖儿会不会直接被捅穿。
“陛下,奴才倒有一计,既然这落网的影者从秘籍中被除名,那么他身上的那个影者的烙印也同时被清除,据我所知,留下的疤痕会奇痒无比,必须要用几味草药定期薰洗,称为夫子香。如果我们断掉某一种草药的供给,不需要太多时日,这隐藏多年的小鱼儿,一定会蹦出水面的。”
“这倒是个法子,先前我兄长大权在握,尤为斤斤计较钱财。想说服他断了货源,难如登天。如今天下到了我的手心,我说断,就可断。”
壁风一挥衣袖,“下去办事吧,半月之内,我要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夫子香。”
自作多情
这一天恰好是溯源每月一次商会聚头的日子,安老夫人作为安园的一号人物,顾不得家里面乱糟糟的场面,照例是带上柳若素,两个人就往商会去了。
本来是邀请毕公子乘他们后面的马车同去的,但是那个魏总管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说什么也不让毕公子的马车跟在人后,于是分道扬镳,绕远道而行。
等壁风达到商会时,溯源大小商户都落座了,只剩下最末尾的座位,魏思量又沉了脸色,壁风却拍拍他的肩。
“无妨。”
在得知四大宫人聚首溯源的消息后,壁风经历了吃惊-愤怒-恐惧-平静的四大阶段,现已达到一切皆空的境界。
“随我看戏。”壁风只要没有四大宫人在身旁,依旧很有帝王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壁风的软肋就是这四个女人。
商会会长是柳若素的父亲,柳家的大家长,一看见壁风来了,那眼神在他身上转悠了半分钟,最后清清喉咙:
“各位,我们今天有一位贵客,从京城来的大人物,毕公子。”
众人一并侧目,只有安老夫人和柳若素没有动。
老太太没有动,是因为毕公子先前特别上府拜访过她,宴请时又把安家作为上宾,面子十足,现在更应该端着架子,怎可和这些看西洋戏似的愚民混为一众?
柳若素没有动,是因为刚刚得知毕公子和念离曾有婚约,心里很有些吃味,有些自以为是的恼他,故意不去看他一眼。
这位毕公子在短短一月内,就做了三件让溯源商界轰动的大事。
高价买了裘夔的一处地产和宅子。
高价收购柳家名下的钱庄。
天天傍晚时分雷打不动地给安园送礼,又被原封不动地直接运到安家的当铺去——
这人来了就是为溯源经济发展做贡献的。
“毕公子,我柳某人之所以做这个商会会长,乃是因为柳家钱庄是溯源的第一钱庄,能把各路往来的商户联系在一起,现在既然钱庄易主,还是请毕公子来做这个当家人——”
柳老爷这样说着,却立在那里不动,仿佛在等着壁风发扬风格,哪知道壁风字正腔圆的只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