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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没事,月姐姐今年命犯太岁,毕公子有心替她正一正风水,悬挂了一把宝剑在车里,月姐姐乍一看吓了一跳,可这也是毕公子一番好意——”念离最后一句是说给葬月听的,“可不敢辜负。”

    葬月一脑门子冷汗。

    当年紫金宫中,就属她对壁风最凶,打骂就不用说了,私下里也没少撺掇魏家的男人们奚落壁风,这一笔笔帐壁风不是不算,只是答应了逐风要善待前朝宫人,这才放了她一条生路。

    如今狭路相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几个宫人作为客人先行上车,念离又安排着老太太、姨娘和安以柔坐定,这方才叫婷婷进院子传话,叫男人们随后出来上马,车队整装待发,井井有条。

    莫言秋一出院子口,看到这副光景,由衷感叹道:“以墨兄得贤妻若此,无怪乎性情大变。”

    几个卫家的吃软饭的也审时度势,添了几句好话。

    安以墨却一直微微蹙眉,也不迎话,满腹心事,不能言语。

    皇帝虎视眈眈,挥金如土,动用这么庞大豪华的车队取悦念离,他怎能抗衡?

    昨日就听老夫人忧心忡忡地说了,他被硬推出来担任副会长,这一遭也不知是皇帝玩的什么把戏——

    一介草民就罢了,偏他又是个前朝贻害……

    心中正是万般复杂纠结,突地一双绣花鞋映入他低垂的眼,念离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小鸟依人弱不禁风,与方才乱阵之中当家作主的气势毫不相同。

    “相公,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可否陪念离一并乘车?”

    安以墨抬眼,念离似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一切似乎都明朗了。

    纵使皇恩浩荡逃无可逃,可是这女人的心,在他这里,不躲,不逃。

    他纵使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能给她荣华富贵,但是他是这世上,唯一能听见她轻声呼唤一声“夫君”的男人——

    温柔地牵过念离的手,的确有些盗汗,安以墨吩咐着下人:

    “你们找个人替我骑马,我要与娘子同车而行。”

    两个人一同撩开马车帘子,车内布置的简单而典雅,没有焚香,也没有悬剑,壁上素净得很,只是小桌上放着一把银梳,上面还缠绕着一根头发。

    安以墨扶着念离上了车,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小桌两侧,帘子撂下,光线从两侧小窗透进来,在他们面前重叠成奇异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