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已经全然忘记了,正是她老人家昨晚满屋子嚷嚷着头疼,柳若素和裘诗痕又都回了娘家,于是把一摊子罗乱都丢给了念离。
“她再好也是个伺候人的下人,我们以墨可是主子,这能比么?”
当娘的总是觉得儿子千好万好的,卫家几个公子哥儿面上都没有反驳,却都一脸窃笑。
所以,当壁风这主子和安以墨夫妇这主宾现身的时候,现场就是这样紧张活泼团结有序的场面。戏台还没搭好,已经唱过好几出了。
随着一声铜锣,全场静了下来,壁风穿着玄黑大袍子,上面绣着金线的团花,腰间一块硕大的美玉,手中一柄镶着珍珠的扇子,极尽奢华。
而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梳头的安以墨和刚刚睡醒还有些懵懂的念离就像两个游街示众的犯人。
反差十足。
这是自毕公子宴请后第二次全体大会,与会代表都热切期盼大戏再度来袭。
只是上一次是安家夫妇出尽风头,而今天这戏的角儿,横看竖看都是财大气粗的毕公子。
“淡茶一杯,梅花几朵,邀溯源众朋友一同拼茶观梅,乃毕某人被推选作为商会会长后做的第一件事——接下来,我准备——”
接下来,壁风将在场所有商家都点了一遍,就跟散财童子一般,财力物力支持,政策优惠倾斜,就差没一时激动直接给免赋税兴水利建城池了——
君无戏言。魏思量一遍看着壁风眉飞色舞一遍暗自流汗,估计今晚去往京中的圣旨得一人高了——
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
壁风这一番挥斥方遒,下面的迎合声声比那梅花都鲜艳,刺得安老夫人耳朵疼。
这毕公子一定是故意的,给了东家好处西家好处,偏偏不提安园的份儿,越是和安园有生意竞争的,他还越来劲儿,仿佛就是要做掉安家的生意似的——
都是你这小蹄子害的!
安老夫人怨毒地看了看念离,念离淡淡看着壁风,却是不动声色。
“很多人要问,毕某人为何对溯源情有独钟,毕某人不妨在这里自曝丑事,我一掷千金,只为我心爱的女人——”
壁风有些顽劣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又看了看下面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宫人们,清了清喉咙,字正腔圆的说:
“今日种种,毕某必将一一实现承诺,只要这女人,赏脸陪我喝一杯茶——”
说罢,壁风走向席间,朝着柳若素那桌走去,柳若素和裘诗痕同时脸红了,四处乱瞄,仿佛这半坡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似的。
安老太太脸都绿了,看来这绿帽子儿子是戴定了,问题是红杏究竟是哪一只?
壁风在桌前稳稳停下,端起两杯茶来,微微一笑,眸子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