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定?等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才算定是吧?我看他们最好在老太太闭眼前定了,让老太太见见亲孙子长的是圆是扁——”
“安家不是有个小少爷么?”
“这事儿也没准了,大户人家,乱着呢,听说啊,那安大少爷坐根儿就是个孬种,是头骡子——”
“噗——”
“所以那柳家的才跟着那毕公子跑了,虽然都没说,心知肚明的。那裘家的也抢了钱就跑了,因为压根都没见过他那活儿是啥样子——”
坊间的流言越来越低俗,连坐在另一桌的春泥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春泥姑娘唉声叹气的,长长短短,重音分明,恰好在婆娘们说话的空儿窜进来,适当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哎,楼里的,叹什么气呢?是不是安大少爷欠你们的帐,都回不来了?”
“是啊,要是欠我们酒水啊房钱啊倒是好说,可是安大少爷欠我们那妙手回春的药钱,可是下辈子都还不上了——”
“什么药?难不成他天天看那些莺莺燕燕内火太旺么?我听说啊,男人不行,就开始变态,这五脏六腑啊,都缠成一团了——”
眼看着众人又开始妖魔化安以墨了,春泥咳嗽几声,拉回主题。
“这话我只告诉你们,当你们几个信得过,可不能传到外面去——”
呼啦一下,几个脑袋凑过来,春泥压低了声音,那几个婆娘也竖起了耳朵。
“其实啊,你们真相了,那安以墨的确是个废物,宝儿就是天下第一顶绿帽子,盖到他头上。那柳家的和裘家的,也都是冲着他的家产去的,安以墨心里哪能不知道啊,于是才郁闷啊!自打姑娘我来了天上人间,那安以墨没有一天不赖在我们这儿喝大酒的,好巧是有一天,安老夫人去求了一卦,说北边来了个大富贵的女人会给安园带好儿——”
“这八成是求错了吧,大夫人嫁到安园后,光看见乱子了,没见着好。”
“愚昧了——你愚昧了——”春泥故作深沉的摇摇头,一副权威的样子,“那安园本来是气数已尽,要家破人亡的,现在有了念离在,还剩个家底儿,最重要的是,她留了种子……”
脑瓜子更加集中了,耳朵更加挺立了,姑娘们的胸脯子揉搓在桌边上,风景盎然。
“那宫里的秘方,能——让——骡——子——变——种——马!”
哦……
啊?
哇!
春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因为那一刻,女人都肃穆了,而且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盯着她看。
“这药稀奇了,安以墨托我们给做了药,药材金贵着,花了我们好多银子哪!就独一份。千万别说出去!”春泥故作弱柳扶风状,“可惜啊可惜,药被人家吞下肚子了,钱还没给,这下子是追不回了——”
“哎呦,春泥姑娘啊,你笨了,既然钱换不上,可以扣他药方子嘛——”
“扣那东西做什么,我们楼里都惦记着怎么不生呢,生了多影响生意啊,这教人怎么生儿子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