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出门在外,来来去去算在一起足三个月,家里的生意都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安以墨不知为所谓地说,念离咳嗽两声,“那柔柔呢?”
“自然是和他一同回去,要不人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事儿你问过柔柔的意思么?”
“柔柔说了,等老夫人身子好利索了就动身。”
念离轻叹一声:“你们男人啊,心怎么算都是粗的,莫言秋一个,你一个,柔柔最亲的两个人,都不懂得她的心事。”
安以墨一摊手,“要不怎么说后宫得有个母仪天下的金凤凰镇守呢!”
就这两口半人、三四碗米,还后宫?
念离偷笑一声,又险些被安以墨扑到,多亏肚子里面有孩子救驾,才算打打闹闹过去了。
下午时分,念离把宝儿送上塌午睡了,就去了安以柔的园子,巧是柳枝正守在园子口,一脸难色,见了念离,就和见了救命稻草似的,飞扑上来,焦急地说:“大夫人,您快劝劝六小姐吧,她又开始那股子倔脾气了,谁劝都不行——”
说这话时,柳枝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时冻的,还是急的,念离步入园子,听到安以柔嘹亮的骂街,才明白那八成是羞的。
“你自己要跟男人跑,别算在我头上来!谁爱走谁走,到时候那个死男人和那个死女人车里风流,你和大志可以车外头迎合,车里车外都春光明媚的,这离春天还远着呢,就闻着一股子骚气——”
安以柔这脾气还是丝毫没改,就和第一面见到她时那般的刁钻刻薄。
念离知道这天下午吕知府又把莫言秋找去了,那葬月又屁颠屁颠跟着去了,于是也放心大胆的让安以柔吼,人就站在院子里面等着,等安以柔自己骂累了,才慢悠悠地进屋子去。
“大嫂好耐性。”
“让你的小外甥学学什么叫巧舌如簧——”
念离摸摸肚子,然后把安以柔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着说:“柔柔,什么时候自己也生一个出来玩吧,这样大的出去鬼混,还有小的给你骂。”
安以柔禁不住乐了。
“你就逗着我玩吧,反正你们都皆大欢喜了。自打你怀上了,哥天天和大公鸡似的勤奋,估计也是近不着你的身睡不踏实,天不亮就跑出去,满嘴的商机商机,就好像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子,让人看了真是羡慕。你那个所谓的姐姐更是逍遥,天天都不知道神隐到哪里去和二哥谈情说爱了,我看等她肚子大了,我还没找到愿意娶我这下堂妻的——”
“哪里有自己把自己休了的?你这是胡闹的,不作数。再说,你就算把人家一棒子打死,也得允许人家诈尸还魂吧——千里迢迢来寻你,恰是碰上安园这些乱子,都没好好跟你说清楚论明白,你就琢磨着改嫁了?真该被莫公子捉回去好好惩罚——罚你在家生个孩子,哪都不能乱跑。”
念离一番话说的,让安以柔数次插嘴都找不到话缝儿,只等她都说完了,安以柔才摆摆手,“别说给他生孩子,就是和他一个屋檐下,我都受不了。我嫌脏。”
“还好,葬月倒是个干净人,宫中的时候她常打扫得很利落。”念离故意曲解着她的话,试图消除这尴尬,可是柔柔非要捅破了不可:“地脏了可以扫、被子脏了可以晒——可是人身子脏了怎么擦?脸皮脏了还要不要脸?大嫂,像我这样的脏人,最怕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