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最愁人的,最愁人的就是归来的曲容。
自他住进了安园,就再没一天见到过煮雪那眉头舒展开。
曲容对煮雪的性子是有些了解的,心里明白得很,这是煮雪的“屈从”,以这样一种较为别扭的方式,就和多年前他初识她时一样。
这么多年了,难得她还是那般的一尘不染。
除了年龄略大一些,煮雪无论是相貌、修养、品味还是身份,都完美地无可摘责。
除了,她并不爱他。
而他,也可以不爱她。
他们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的关系了,到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一切归零而已。
“我可以实话跟你说,我已与安以墨达成一致,只要他保证你顺顺利利地跟我走,那我就能叫他顺顺利利的当上溯源的父母官。”
安园僻静长廊,竹影叠翠,本是一片静好,可她眼前身边,偏偏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满嘴离不开权势二字。
真是与曲款如出一辙。
“他和你的约定,与我无关。”
“很好,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性子,很特别。”曲容只不过摸了摸她的手,煮雪就厌恶地抽开,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曲容刷的变了脸色。
“怎了?我碰不得你了?!”
说罢,居然挥手就是一个嘴巴。
当年他教了她几手功夫,其中一条,就是躲避攻击。可是煮雪却知道,这一巴掌不能躲,于是脸上,就火辣辣地留下了这么一记红热。
“你给我记住,煮雪,你不仅仅是我的未婚娘子,还是我的奴才,我的下人,一日为影,你便终生都有那个痕迹!”
说罢,曲容竟将煮雪整个人推在柱子上,毫不留情地抽出匕首,撕拉一声,划开她后背的衣衫——
那里只有浅浅的一片,再无影的痕迹。
“怎么会?!”
“哼——”
煮雪唇边一丝揶揄,让曲容更加恼羞成怒。
“你!”
又是一巴掌挥起来,却是一个男人猛地扑向他,动作并不专业,也顾不得他手中的利器,活生生用头将他撞了个趔趄。
煮雪转身,不禁捂住了嘴,那安以笙竟将魁梧高大的曲容一头撞得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