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绣虽不曾开口,到也听出去了其中的曲折。
这种宫闱秘辛事在民间流传开来是最要命的。若只是在大陈宫中传说,皇权大可用极刑来干涉,比如说当年伺候过魏敬的人都死的死,遣走的遣走。但这种事情一旦被民间视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百姓即天下悠悠之口,哪怕每一个人都是端着粗茶淡饭,笑谈不论其虚实,也是会使朝堂动荡的。
“白尚书,你去听过吗?”
魏钊这一句话问出来,白庆年肩明显的颤了颤。他忙起身跪下来。
“官家,臣是去查看,只听了一半,就已经满身冷汗了,后面的,臣实在不敢听了。”
魏钊笑了笑,也没叫他起来,反而自顾自地又把手旁的书捡起。
“你不敢听,是你也觉得,这是朕一个污处,一个痛脚,是吧”
白庆年把身子伏得极低,“臣不敢,臣不敢,臣是怕有人在背后使力,愚弄百姓,损皇家名誉。”
魏钊低手用书背敲了敲书案的边沿,“你啊,出去大胆地听完,再详详细细地过来回朕的话。”
白庆年口中连连应是,顺着魏钊的话,忙退了出去。
白庆年走后,魏钊坐在椅中凝神想了很久,殷绣将殿中的灯火挑明,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绣自个的绢怕,并没有出声打扰他。
午时过一半,魏钊手上捏的那只湖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书案上敲着。杨嗣宜推开侧面的隔扇门进来,寒风灌入,魏钊倾声呛咳了几声,吓得杨嗣宜手忙脚乱地阖门。
殷绣忙端上一盏水,魏钊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仍没压住嗽意。
他索性站起来,走到书案前面,伸手按着胸口,杨嗣宜捧了痰盂过去,魏钊硬生生地将喉中一口痰咳出来,方才稍稍平息下来。
“官家……您这几日太操劳了。”
魏钊摆了摆手,“传膳吧。”
杨嗣宜道:“今日是腊八,照理官家应该去圣人娘娘宫中,娘娘那处已经备下候着了。”
殷绣递水与他漱口,一面道:“您去吧。”
魏钊呼出一口气儿,“不去了,我看你一早熬了五味粥。”
殷绣低头笑了笑,“那是奴婢对太后娘娘的心意,不是对您的。”
魏钊闻话,也笑了,他抛下书,起身叹了口气,“好,好,朕知道了,杨嗣宜,摆驾。”
魏钊离宫,珠灵带着人捧水进来洒扫,殷绣收了线头站起来往外行,珠灵也忙跟着出来。
“圣人娘娘查出些东西来了。”
殷绣站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