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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煞 她与灯 1053 字 6个月前

    载荷打起练字,李太医拱手,随载荷一道出去。

    二人出了殿门,程灵方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眼睛已经有些发酸了,自顾自地走到窗前一把禅椅上坐下。伸手去取茶盏。

    刘宪走上前去替过她的手。

    程灵便由着他,将身子往禅椅里窝。

    “你怎么看啊,刘知都。”

    刘宪弯腰将茶奉上,“她死了也好,在明面儿上,她是前朝太妃,又与官家从前有关联,暗面儿上,她背后是徐牧,如今死了,也干净。”

    程灵听着他客观无错地说着这些分析,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发闷。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查了?”

    刘宪抬起头,看向她。

    男女之间的对望,很少出现此时如他二人彼此之间的感觉,不能说是毫无触动,却终究被划开一道鸿沟,两个人看着彼此自持慎重的模样,猜着彼此心中所想,这种感觉,刘宪尚算好,程灵却无比地难受。

    “娘娘看事向来清明。”

    话音未落,程灵却笑出了声,“我清明?我不清明,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到底为什么会死,还有为什么会在她怀孕三个月身孕的时候一尸两命,我都不知道。”

    程灵的这席话说完,刘宪没有开口,他微躬着身子恭顺地站在那里,甚至连面色都不曾变。

    程灵低头,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心头却渐渐生出一丝痛苦。

    “我说她有身孕,你竟然毫不吃惊,看来,刘知都是知道其中曲折的啊。”

    “娘娘恕罪。”

    薰炉里的香要烧尽了,程灵觉得周围莫名弥漫开死亡腐臭的气息,她靠着椅背,“我不明白,你心中的事,你在筹谋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整个大陈宫,千头万绪,我不是怕措手不及,我是怕我万一失误一次,会不小心害了你。”

    “我明白。”

    “你明白。可你还是那样的做派。自从寒衣节你病后,我几乎听不见关于你的任何消息,而你,虽然每日慧回办差都会与我对着,可我也听不见一句你的实在话。听说在朝廷和地方,从前跟着你的人要么是撤要么是贬,你已经快被魏钊给剥干净了……我在后宫听到这些,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吗?我不知道你是另有筹谋,还是全然不顾,我想问你…我…”

    再说下去,好像就要说出不成体统的话了。四周好像突然猛地涌出富贵精致的器物,那些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龙云纹逐渐从器物上凸显出来,拼命的七窍里涌动。

    程灵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一时之间她甚至想要流泪,她恨眼前这个绝世无双又不露声色大人。哪怕作为女人的她已经把那只禁忌的手伸出去了,他依然站在佛海燃灯处,抬头静静地笑笑。

    这是要磨死人啊。

    “圣人娘娘,不论是奴婢也好,绣儿也好,甚至官家,我们都不愿您受到牵连。”

    “我们?”

    城灵咳了一声“怎么就有了'你们'和我的区分,那你们当我是什么,这个宫里可有可无,撑着一个皮囊的摆设吗?”

    刘宪也有些懊恼,他很少在人面前说错话,可对着程灵,这句话他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程灵想要活得鲜活有情的欲望,然而他又比任何都难以开解她的苦与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