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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煞 她与灯 1048 字 6个月前

“好。”

    福宁宫的正殿上,此时除了魏钊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香炉里焚这龙涎香,寒冷风透过窗户的小隙轻轻撩开纱帐的一角。高大的博古架上落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魏钊并没有做什么姿态,一个人坐在殿侧的一方禅椅上,手边摆着钧窑的瓷器茶具,脚边放着一个红泥的小炉子,上面煮着滚水。

    “不用跪,你坐。”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

    刘宪的影就落在魏钊的脚边。魏钊一面说话,一面看着那张影子,然后又抬起头,去看那落在对面博古架上的自己的影子。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金玉良言的书骨之上。

    一个被灰尘所蒙,一个被窗外的雪影关照。

    一个无欲无求,一个蓄势待发。

    但却有一个无比相似的轮廓。

    这是他们知道彼此身份之后,第一次认真地面对对方。

    刘宪并没有听他的话,仍是慢慢往他面前行去,影子一步一步被越踩越断。

    直到在魏钊的脚边弯折,折上他腿脚和膝盖,腰身,面目,甚至与他整个人重合。

    刘宪近在眼前。

    魏钊没有感觉到那种想象之中的压迫感,当年长春宫第一次面对他的自卑感也没有回来,甚至日日折磨他的愧疚感也不在,他心里突然静得很,只剩下一种莫名的隐痛。

    刘宪笑了笑,低身跪下来。

    习惯性的谦卑姿态,滴水不漏。

    “奴婢叩见官家。”

    魏钊将身子往后靠,与刘宪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刘知都,有的时候,朕都不明白,你究竟是真的顺从,还是习惯了现在这个姿态。”

    刘宪直起身子。

    “是习惯。”

    魏钊不想去接这个话,他心里十分矛盾,兄弟之间,两两相对,如果说得简单一点,凭他的心性,他似乎也可以将这个人从地上扶起来,拍去他膝上的灰尘,在亲手斟一盏茶。但是,他这个兄弟,其实也别扭地吓人。

    他好像不要名誉,不要身份和地位,不要金钱,甚至好像连爱情都无所求。

    在有了祖宗之后,他似乎真正成了一个无根的人。

    这样的人,不配他魏钊亲手来扶,也不配同他同桌对饮,甚至不配与他抢夺同一个女人。

    “慈安宫是何情况。”

    “回……”

    刘宪刚要开口,臂弯突然被一个力量架住,既而往上一提。

    “要回话也起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