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那白衣公子显然也注意到这两人,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便有白色香粉扑梭梭地掉在桌上,他赶紧拂袖挥去,心中又生出几分不忿,连与身边美娇娘调笑的心情也没了。
那青衣男子径直向掌柜走去,掌柜见对方气势不凡这才没有怪罪他的不请自入,抬起一只眼:“抱歉啊这位公子,小店客满了,打尖您得自个在那边找个位子,住店可就得寻别家了。”
客栈顿时弥漫起一股微妙的自得气氛,就连最不济、蹲墙角的人也都生出一股优越感,白衣公子更是难掩嘴角笑意,心情大好地续上一杯酒,嘴中哼唧道:“何作嗟迟疾,从来有先后。”
青衣男子似是全然不觉,只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那有些油腻的台面上:“掌柜的可是上了年纪不记事了?须得我敲打敲打?”
客栈里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偷瞄那柜台上的东西,揣度着那到底是个什么物什,肖南回也瞄了一眼,似乎就是张纸条,上面盖着红印。
然而那从不正眼瞧人的掌柜见了那纸条,却露出见了祖宗一般的神情,薄薄两片嘴皮子居然打了磕巴:“原、原来是钟公子,这都好些年没见着您了,怎的不提前知会一声......”
钟公子?不会吧。
她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觉得这店里的粗劣茶水分外涩口。
“银子掌柜的已经收下了,不知还需知会何事?”
掌柜的干笑两声:“就......敝店粗陋,合该备些好酒好菜相迎才是。”
青衣男子收了那纸条,简短说道:“不必了,烦请掌柜的带路,我家公子身体不适,想要早些休息。”
掌柜的瞄一眼青衣男子身后的人,愣了愣神,这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拿了客房的钥匙,向二楼走去。
肖南回的目光一直粘在那把“天”字号的铜钥匙上,见那杀千刀的掌柜的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的火苗蹭蹭蹭地窜上了天。
五十两银子啊。
那可是她一个小小队正整整半年的俸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