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冷哼一声,手中刚买的银钗子往头发里一插,腾出手来飞快拧了肖南回的耳朵。
“说不上来是吧?今日活计我也做妥,有的是时间陪你好好聊上一夜,看看你这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些什么道理。”
肖南回惨呼,她一直不明白杜鹃那样的纤纤细手,怎么有着如大悲寺方丈枯禅手一般的功力。
“等下。”
钟离竟的声音慢悠悠从车上传出,杜鹃愣了一下,手下力道不自觉就松了些。
肖南回一点也不意外。第一次听到这声音的人,大都是这个反应。
“未翔,将姚公子的行李拿给他。”
几个布包和郝白赠与她的大盒子被从车帘后推了出来,末了一只骨节分明、玉样精致的手从帘子后伸了出来,优雅地将那千辛万苦得来的盒子郑重放在那一堆行李的最上面:“姚公子这最重要的东西可别落下了。”
杜鹃看着那只手吞了吞口水,声音不自觉地就温柔了起来。
“多谢这位公子,我家南回性子顽劣,定是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谅解。”
添麻烦?谁给谁添麻烦还不知道呢?!
肖南回觉得对方绝对是故意的,她要在城门下车他就偏不肯,非要挑这什么丁禹街,又正好碰上杜鹃来逛桃花会,怎么能事事都如此凑巧呢?正要狠狠质问上两句,杜鹃手下的劲道又提了起来,这回是狠狠掐在她腰间。
“东西也拿齐了,还不跟我回家?!”
她几乎来不及同那车厢里的人再有任何交集,便被强行拉走。
远离了主街的喧闹,肖南回好不容易挣脱开来,
“杜鹃姐,你别气了,我也是为了义父......”
“你哪里是为他?!你这厢不顾头尾地走了,将军担心你安危,一直暗中派人在赤州境内寻你,也不知你是搅进什么浑水,他的人时常夜里来府上复命,将军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原来,之所以进了赤州后刺杀的人便少了,是因为肖准。
肖南回呆呆听着,心间有种甜蜜的滋味扩散开来,任凭杜鹃的嘴巴开开合合地数落,她竟也毫不在意。
肖准是在乎她的啊。
这世间,能在乎她肖南回的人不多,所以每一个人她都会回报以百倍千倍的珍惜。而这其中能有肖准,是肖南回觉得此生最幸运的事。
莫说是去求那一方玉玺,便是天上的月亮,她也愿意试一试。
肖南回在墙角处腾出一只手,美滋滋地去拿那摞行李最上面的那个盒子。
然而拿起那盒子的一瞬间,笑便停在了她的嘴角。
这盒子未免太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