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束不愧是与肖南回多年明争暗斗的常胜将军,面上只僵了那片刻,随即便从善如流地摘下腰牌,恭敬递过:“是在下考虑不周,多谢将军提醒。”
言毕又后退行礼道:“时辰不早,在下便先告退。日后得闲再叙时,希望肖队正也已升官发财,方可与我同乐。”说罢转身离开,顺便丢给肖南回一个挑衅的眼神。
肖南回瞪眼回击,就听肖准的声音响起。
“肖南回,我叫你来,不是为了看你打架。”
肖南回瞬间蔫了,委顿地点点头:“哦。”
跟着肖准走回大帐,肖南回一路都耷拉着脑袋。肖准的背影似乎散发着一种令她畏惧的气息,能瞬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打回长辈与晚辈。
她想先提起康王遇害一事缓解下气氛,却又觉得此事只会徒增肖准烦恼,她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肖准的脸色,心中反复琢磨着肖准对这次霍州的事知道了多少。伯劳那死丫头不知是否已经被问过话,依她那一口一个“侯爷”的狗腿样子,九成九连哪天他们吃了什么都一一汇报了。
晃神间,肖准已除了武弁,飞扬的眉眼自带一种凌厉的神色,一开口便直入主题:“我刚从宫里出来,秘玺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嗯?怎么这事传得这么快?听说了?听谁说的?钟离竟那厮?
不对不对,他一个丞相府门客,应该没有进宫的资格吧?
听丞相说的?那丞相又是听谁说的?她昨天夜里守了一晚上呢,丞相府压根就没进过外人。
“是皇帝私下亲口同我说的。”
肖南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像个傻子似的开口问道:“皇帝......还说什么了?”
肖准看一眼肖南回,只觉得她脸上表情有些好笑:“你怎么如此好奇皇帝说了什么?莫不是还等着他给你论功行赏?”
肖准的话令肖南回觉得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觉得丢了脸面。
昨天她还和那秘玺同乘一车,可却因为一瞬间的疏忽便从此失之交臂。她信誓旦旦说要为肖准做些什么,可到了最后还是一场空。秘玺如今落在皇帝手中,便再没有她私下动作的机会。一想到这些,肖南回就不敢看肖准的眼睛。他是不是对她失望了?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笑?
“秘玺既已找回,便不追究过程了。此次你擅自离岗远赴霍州,论军规是要受罚的。你可认罚?”
肖南回早有心理准备,单膝跪下:“肖南回认罚。”
“好,一会去领二十军棍。之后我差人送你回去。以后莫要擅自做这等冒险事,吃力不讨好。”
挨打她心甘情愿,可一提到这事肖南回心中还是有些不服,她到底还是想在肖准面前证明自己:“江湖险恶,战场亦是如此。义父培养南回,岂是要我做那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