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将声音聚拢,有时只是轻微的响动,便能在其中泛起不小的涟漪,而且经久不散、回音良久。她一路走得是战战兢兢,时常要停下来听好一会动静,才敢继续向前走。
日头西斜,洞窟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她舍不得用那最后一点布条做个火把,只能摸黑往前走。终于,她到了一处开阔的大窟,四处岩壁上有些明显人为打凿过的痕迹,似乎是要用来做插火烛的凹槽,但还未来得及做好便放在那里了,似乎已经废弃已久。
左翻翻右看看,她在角落处找到了几个被沙土埋了一半的破木箱子。没抱着太大希望,肖南回用枪头撬开了几个箱子板,定睛往里一瞧,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满满一箱子,都是真金白银。
她咽了咽口水,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姚易。他如果在这,说不定会将这洞窟都笑塌了去。
金银虽是这世间真真的好东西,可眼下却是吃也吃不得、喝也喝不得,恐怕还比不得一棵水灵灵的大白菜。
她不甘心,在此处做了标记,又向连通着的别处走去。
每到一个洞窟,她便开一个箱子查看一番,里面的东西都差不多,不是金银珠宝、便是奇珍古玩。一个又一个洞窟,仿佛像是那孙太守填不满的胃一般,大大小小塞满了他囤积的宝物。那些东西在黄沙中闪着光,间接控诉着它们主人这些年的劣迹斑斑。
约莫走了十数个洞窟,她已颇有些疲劳,在尽头的一处小厅内发现了一些碎裂的陶罐。此处可能是临时用来储藏食物的地方,规模不大、统共也没几样东西。
她满心期待地开了几个还算完好的,里面只有些陈了的黍子和胡饼,她抓了几粒放进嘴里尝了尝,觉得有些中毒的风险,又去拿那胡饼,可那几个饼子只碰了一下便原地化成了灰。
这都怪宿岩的气候,在又干又冷的冬季,任何食物都没法在空气中保存一个月以上。
干粮尚且如此,更莫说肉食之类易腐吃食。
她在最后一个罐子里发现了些风干的水果,看起来还算能入口,便也不再挑拣、一股脑全倒进布袋子里,捡了些原本要做工具的木棍子做柴,临走又拎了角落里的一坛子果酒,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四周已经一片漆黑,她点了火把沿着来时的路摸索回去,发现那人就在黑暗中坐着,几乎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一步也没动过窝。
“你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往旁边让了几步。肖南回这才看见,先前地上的碎石块被规整了起来,他是学着她先前的样子,垒了个烧火的火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