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翅”一名得自于一种守卫的佩刀,刀身宽而长、前端微翘,如大雁展翅,与以尖锐著称的黑羽不同,象征一种宽厚、可靠的力量。
是以肖南回曾经一度觉得,这雁翅营出身的丁中尉,应当是个十分好打交道的、宽厚仁慈的人。
当然,她现在早就不那么觉得了。
此刻她正立在一处荒无人烟的院子前,倚在两根光秃秃的石柱子上左右望天。
“敢问兄台,此处当真是议事厅么?”
那名领她前来的雁翅营佐军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正是。”
她又前后张望一番:“议事的人呢?”
“前脚刚走。”
她觉得有些好笑:“那丁中尉人呢?”
“丁中尉正在内屋煎药,劳烦右将军大人在此稍候。”
煎药?他既然在煎药,又有什么着急的事、非要现在找她过来?
她脸上的神情泄露了些许情绪,那人见了又添一句。
“或者在下可进去通秉一声,让大人先行进屋去等。”
这煎药的屋子大都不怎么通风,药味水汽聚集在一起,并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地方。
何况还有一个丁未翔。
“我在这里等等就好。”
那佐军听言随即行礼退下:“那在下先行告退。”
肖南回眨眨眼,多余的话还没问出口,那人就像来时一样迅速、转瞬间不见了人影。
她找了块破门匾坐在上面,眼睛盯着那破石头房上冒出的烟气发呆。
只见那道烟随着风一会歪向左边、一会歪向右边,但就是绵延不绝,仿佛有一整个御膳房的人正在里面做宫廷流水席一般。
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里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肖南回叹口气站起身来,几步上前一掌拍开了那半扇摇摇欲坠的门板。
一阵尘土随着她的动作飞起,随后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屋内唯一的后脑勺上。
丁未翔正背对着她守在一个小灶前,灶上只有一只甜瓜大小的陶盅,正嘶嘶地冒着热气。
她轻咳一声,暗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丁未翔并未回头,慢悠悠拿起一旁的浸在木桶里的琉璃盏,舀起一捧清水浇在那烧得滚烫的陶盅上,一阵热气腾起,慢慢悠悠地顺着烟道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