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回本不想搭理对方,却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曾与肖准的赌约,下意识开口道:“箭过石墙有所磨损,力道自然会卸一些。”
“非也。黑羽箭当初为了稳定箭矢破风的力度,特意加长了箭挺的部分,却使得其准头多有不足,需得良弓做配。”她边说边向肖南回伸出了手,“将军射我一箭,我还将军一弓。将军可愿借弓一用?”
先前战场哨塔上那一箭还历历在目。肖南回心知这女子是射箭的个中老手,绝不像看上去那样柔弱无害。
理智告诉肖南回,她不应该顺着对方所言轻易递上武器。然而此时此刻,她有种赌气般的执拗。
肖南回将背上的弓递给了白允。
女子纤纤细手轻轻握住弓臂,对着她绽开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将军且看清楚,你和我之间的分别。”
肖南回愣在那里,只定定看着那白衣女子行云流水般抽箭、搭弓、瞄准、射出,速度快得惊人。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白允射箭的模样,那是极为罕见的反手小架射姿,同肖准射箭的样子一模一样。
漆黑的箭矢从银白的弓弦上飞出,擦着肖南回的耳侧而过,似一条灵蛇一般钻进百步之外廊庭上那镂花的细孔,钉入树干时、力度依然不减。
那张弓不过一石的拉力,射出这样的力度只说明:箭矢穿过细孔时没有半点摩擦减损,可谓一击而过、干净利落。
“这是白角弓,本就出自我手。你用不惯,也是常事。”
对方每说一句话,肖南回都感觉自己心里的某座殿宇坍塌了一角。
她望着那把弓臂磨地发亮的白角弓,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她曾经见过这样的弓箭。
纤细优美的弧度、简练精巧的设计。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她小时候根本没注意过那把弓的细节。
那把挂在肖准房间的不准旁人触碰的弓、那把被当做赌注的弓、那把终究不属于她的弓。
它挂在肖准房间最里面的墙壁上,经年已经黯淡了许多,但如果能有一块软布沾上细粉好好擦一擦,她应该能看到那弓的弓面好似一弯皎洁的新月,是本白色的水牛角制成的。
黑羽箭,白角弓。
它们本就是一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更新过后看到大家的留言,内心很是感触,也和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我本职工作就和码字有关,一直很看重将故事分享给大家的过程,但最近几年,我作为一个创作者对当下的创作环境感到十分失望和疲惫。这个大环境不仅仅局限于网文圈,也是我无力改变的某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