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梅若骨,再看看眼前人。肖南回觉得,烜远王当初怕是瞎了眼。
“你就是川儿提起过的那个右将军?”
那薄夫人悠悠开了口,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似的,听得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好歹是烜远王府的,肖南回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谨慎回道。
“见过薄夫人。右将军一职已是昨日之事,如今就不必再提。”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回话,那薄夫人却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咯咯”笑起来。
她一笑,头上的金步摇便跟着一阵摇晃,刺目的光直晃得肖南回心烦意乱。
“川儿还从未在家里人面前提起过什么女子,你是头一个。”笑声顿了顿,薄夫人红唇微抿,“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方这话说得既暧昧又恶心,在场其余的几个妇人却都听懂了,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刺探的目光渐渐将肖南回包围。
左一个川儿,右一个川儿。
不知夙平川如果此刻在场,会不会想用他那把上好宝剑将他这便宜小娘一剑串个透心凉。
肖南回恶狠狠地想着,对面的女人却又发话了。
“肖姑娘的名字听着倒不像寻常女子姓名,不知是哪个南、哪个回?”
“东南西北的南,雁字回时的回。”
“好一个雁字回时。听闻青怀候对他的义女甚是亲信,就连名字都是煞费心血,如今一瞧,果真如此。只是......南回,难回。这名字的谐音听着像是不大吉利。”
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住话头,肖南回的拳头已然握紧。
下一秒,那薄夫人身旁的嬷嬷突然开口道。
“今日初见时便觉得肖姑娘有些面熟,就方才那一瞬间的神情,总算是让老奴想起是哪位故人了。”
薄夫人微斜了视线,瞧见自己那忠仆递来的眼神,面上笑意更大。
“你这双老眼倒也还没花,经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是有那么几分像是若骨。兴许川儿也是瞧中这一点了呢?”
若骨,梅若骨。
烜远王正妻,死于三目关一战的飞廉将军————梅若骨,夙平川的生母。
妄议一个已逝之人,关起门来嚼上几句也就罢了,偏偏要捅到别家院子里来。当真是又蠢又恶,摆明了一股恶意。
肖南回冷声道。
“飞廉将军沙场报国、战功赫赫,就连各营领将都要尊她一声飞廉将军,不敢直呼其名讳。”
言外之意,梅若骨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嬷嬷却仿佛听不出,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