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拿起那已经烧得有些烫人的灯罩,轻轻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没了唯一的亮光,四周转瞬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她又有些慌乱起来。
这种慌乱同先前的不大一样,她也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情绪,似乎是一种夹杂着忐忑的预感。
是她的心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了某种预感。
黑暗中,她感觉到他一步步的靠近。微凉的气息在她的额头前徘徊,轻轻撩动了她额角的碎发。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她的额头一点而过,随后她陷入了一个带着压迫感的怀抱之中。
咚,咚,咚。
那是她的心跳声,也是他的心跳声。
原来人和人之间可以贴得这样近,就连心跳都混在一起、渐渐成了一种频率。
她从未被人如此用力地拥在怀中过,两人之间近得塞不下一张薄纸、挤不进一丝游风。
他的外裳还带着早春的凉意,衣裳下的身躯却透出一种绵延不绝的热来。那种热穿透了她那件素色常服,又穿透了她的躯壳,还在往更深处蔓延......
“还好,已经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太忙,更得晚了些。下周有空加篇番外~
第127章 断头路
烜远王府内有三里檐廊,其中一支的尽头是条断头路,而这半离断头路是石砖铺就的地面。
那种石砖是闽州特烧而成,坚硬耐磨、上刻很深的花纹,人若是穿着软底鞋在上面走,要不了几步便会硌得难受。
那是一种变相的提醒。提醒想要通过它的人,这府中的主人并不希望有人去到这檐廊的尽头。
薄夫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走过这条檐廊了。
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以后,这里便不许她踏足了。
在那阶口停了片刻,她轻轻抬起自己那双绣着白色牡丹花、坠着千枚海珠的细软青丝履,轻巧迈了过去。
她的身后跟着十数来号人,其中有她这些年在府中养下的亲信,也有同她交好、此次前来赴宴的别家女眷。
好戏开场,她怎能不招呼些看客?
低头看了看挂在手腕上的香囊,球状香球方才燃尽。时辰刚刚好。
如果赶巧,说不定还能接连看上两场。
薄夫人的心情突然拨云见日般愉悦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愉悦的感觉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听闻那女人死讯的时候。
“夫人,前面是画居,您不能过去。”
薄夫人的愉悦思绪被打断了。她缓缓抬头,便见一个朴素青衣加身的小厮正躬身立在路中,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惯常来说,没有哪个小厮敢拦在各院主子面前的。即便对方其实出身是个姨娘。
但他不同,他是王爷身边的人。虽说是个下人,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一个下人,不过是仗着了解主子的几分心意,便能在她面前狺狺狂吠。薄夫人的指甲狠狠掐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