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让薄夫人明白她今日这盘棋的结局了。
她甚至不会知晓输赢的结果,因为她的棋盘已被人掀翻在地、黑白溃散了。
今日之事是如何被撞破的?皇帝为何会在这里?那肖家的低贱种究竟同皇帝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不会有答案了。
“妾叩见陛下。妾不知陛下身份、言出不逊,还请陛下恕罪!”
她姿态柔弱地匍匐在地,尽量伸展着自己的腰肢。但她已经很多年不行这样的大礼了,腰肢也早就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僵硬赘余。
“皇叔来了。”
王爷?薄夫人心下一阵狂喜,面上却显出几分更加凄苦的神态来,转头望向自家夫君的面容上,写满了凄惨和委屈。
然而平日里谦和有礼、对她从来温言细语的那个人,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皱着眉立在石砖的尽头。
烜远王夙彻的目光微微扫视全场,几乎便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前来赴宴,未能远迎......”
“是孤心血来潮,想要与肖营卫在此密会......”皇帝的声音似是无意般顿了顿,随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谈论军机要务。担心隔墙有耳,便自作主张借了房间一用。皇叔可会恼我?”
“臣不敢。”
“皇叔何必生疏?我们多年未聚,正好借此机会聊几句家常。”
对方话一出口,夙彻便已明白其中深意。
这是要清场准备算账了。皇家颜面不能不顾,但该做的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性子。
夙彻没有多言,只给了一个眼神,那一院子不知从哪里来的看客呼啦一下子便散了个干净。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院子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恐怕不是谁都能旁观的。
薄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不信。烜远王还在场,就算是皇帝,难道还能在她儿子满月酒这一日、当着王府主人的面将她杖杀了不成?
“陛下,今日之事需得明察,如今天色已晚......”
果然,她的夫君要帮她说话了。
薄夫人内心欢喜、已徐徐起身,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却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般再次响起。
“既已入夜,上灯便可。通明之下,是非可辩。”
屋内那盏油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夙未的手指轻轻勾起那提把,另一只手从单将飞手中取过火折,将那萎缩在灯油中的灯芯点燃。
火光半明半灭起来,片刻功夫后,一股类似花香的浓烈气息便四散飘出。
肖南回一闻到那熟悉的气味,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目光落在那油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