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回顿时有些无名火起。
“这是你的活,我好心帮你,你倒悠闲起来了。”
丁未翔将刀横在腰间、一派振振有词。
“我看那些鸡对你都很是欢喜,所谓能者多劳,你多操心操心也好。”
肖南回立马将菜刀往菜墩子上一剁,抹了抹手走到一旁。
“瞧你先前对那老人家如此卑躬屈膝、忍辱负重,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人家拿住了把柄?”
这话一出,丁未翔果然坐不住了,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是心甘情愿做这些的......”
丁未翔这人向来清高,除了他那至高无上的主子,对旁人向来不屑于表达解释,做事也常常挑三拣四,对折损他刀客身份的事情绝对碰都不碰的。
若有人同她说,丁未翔丁中尉心甘情愿在帮别人喂鸡,她定是要扬天大笑三声,再道一句谬哉谬哉的。
可现如今,她竟然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好奇心便再难压抑。
“我今早刚去了山门外的村子,虽说并无客栈,但你身上总还有些银子,找个吃饭落脚的地方总是够用的,为何偏偏要窝在这山沟沟里寄人篱下、做些苦力?”
“你懂什么?此处岂是客栈民舍可以比拟的?”丁未翔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又是那副欲言又止、有些憋闷的模样,“再者说,是陛下让我来此地等他。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其实丁未翔只要说出最后一句,她便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和迷惑了。
她早该想到的,能让对方如此委曲求全、还心甘情愿的人,也只有他那宝贝主子了。
可皇帝为何要约在这山中相见呢?或者说,为何要约在这老妪家中。
她不禁再次想起白石村那村民警告她时说过的话,若只是个脾气不好、喜欢抓人来帮忙喂鸡的老妇人,怎会被传成那般可怕的样子?
她正兀自迷惑着,鸡圈的柴门被推开,当事人背着手、慢慢悠悠走近前来。
“酒打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丁未翔听到这声音,就像老诚居刚出锅的撒尿牛丸一样弹了起来,迅速拿过她方才拌好的鸡食,勤快地干起活来。
肖南回看得啧啧称奇。
便是他那亲亲陛下交代要在此地落脚,倒也不必如此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下一瞬,手里的竹筒被人捞了过去。
“酒打来了?还闲在那里做什么?我这里不养吃白食的。”
一个箩筐从半空中飞来,带着一股子石破天惊的气势,吓得她连忙双手去接。
这老妪当真有七八十岁了吗?为何这身手、这力度堪比村中每日下地干活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