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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仪?”

    李景淮眉头不展,转头顺着赵争看的方向往下望。

    阁楼离司芳馆不远,两人目力极佳,自然能看出那个微微抬头,面朝着一地碎瓦黑土的绯衣女官是沈离枝。

    李景淮想起,沈离枝早上说过。

    ——尽心为殿下侍花弄草,让殿下闲时能看着养眼。

    呵。

    他嘴角勾起笑,眸色漠然。

    养不养眼先不提,吵着他休憩倒是又添罪一桩。

    打碎陶盆的声音如此大,自然会引起司芳馆的管事注意。

    不一会身着暗红女官服饰的徐少理就佝着背拖着脚走来,对着沈离枝说了一阵话。

    李景淮知道徐少理这人,是一个挑剔刻薄的老官人。

    平素说话也直白,遇到上级也不给面子,就是因为这个不讨喜的性子让她在东宫一直不受欢迎。

    因为是东宫的老人,服侍过两任太子,年老体弱,在外边又没有旁的亲族照顾,这才特许她一直留在东宫。

    李景淮虽然听不清下面的声音,可是也能猜到这个徐少理必然极不客气地在训斥沈离枝。

    他饶有趣味地移目又看向沈离枝,想看她的反应。

    却见沈离枝脸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

    “倒是一个会扮乖学巧。”李景淮评价一句,收回视线。

    在眼尾余光扫过时,徐少理已经转步离开,而沈离枝正拿出了一块帕子在往右手上缠绕。

    李景淮重新躺了回去,把滑落的书重新覆在脸上。

    入东宫,做个末等女官本就没比宫婢高出多少,还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

    李景淮虽重新躺下,可也没能再睡着,没多久他又动手将面上的书移下几寸,露出那双透彻的浅褐色眸子。

    他斜着眼,穿过阑干的间隙又望了下去。

    沈离枝正蹲着身,用包着帕子的右手费力捡起打碎瓦片,垒到一旁的竹篓里。

    李景淮想起沈明瑶曾跟他嘀咕,弹琴的人,手比脸重要。

    她爱惜自己的才华,对自己的琴艺又是引以为豪,才有这样一说。

    不过姑娘家,哪有不爱惜脸的,李景淮知道沈明瑶这样说不过是想博取他一些关怀,想让他为自己暖一暖被冻僵的手。

    虽说他对她不同一般的女子,可也没有如她所愿。

    暖手这是手炉的事,他的手可以持剑握笔,但不是给姑娘家暖手用的。

    沈明瑶以前在的时候,总是不厌其详的同他分享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