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复仇!”
沈离枝静静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任何涟漪,似乎他的话引不起任何共鸣。
她并不认同。
严行豪冷笑连连,好一个忠实的狗奴才。
他还偏要将那些大好风光之下的污泥浊水都翻上来,让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女官知道,她伺候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反手一指身后的木盒子,冷笑开口。
“他说我以权谋私?真是好太子,都忘记当初是谁教会了他怎么玩权弄术。”严行豪气愤得来回踱步,最后驻足在沈离枝面前,脸上又扬起一抹奇异的笑。
“你可知坑杀三百左鹰卫是太子的下的令。”
“百祭台降罪给降臣也是太子下得令。”
“关闭门城门,拒二十州难民逃难还是太子下的令。”
“沈大人,你看清你伺候的是人是狗吗?你还能说太子真的是值得你效忠的人吗?”
看着沈离枝不由自主颦起的柳眉,严行豪得意张狂笑了起来。
沈离枝在他的笑声中抚平眉眼之间荡起的些许涟漪,目光重归宁静,声音轻柔但却毫不犹豫答道:“是。”
严行豪愕然,笑容乍一收,那张脸就扭曲了起来。
“你说什么?”
沈离枝漾开轻浅柔笑。
“太子殿下或许真如严大人口中所说,不是尽善尽美之人。”她目光澄澈,面容恬静。
“他虽暴戾恣睢、苛刑重罚。”
沈离枝结合这几日亲眼目睹,不由自然而然地道出几分真情实意。
不过两人都知道‘虽’字起头后面跟着的都不是重点。
严行豪哼了一声,大有少扯这些虚的,有话直说。
“但是。”
沈离枝抚了一下袖子,抬头看着严行豪,正色道:“这不正是身为臣子,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严行豪没有说话,双眉紧皱起,看向一脸稚嫩又满目天真的女官,想笑话她,可却怎么也扯不起嘴角。
“太子身为储君,扶持他、侍奉他、包容他,他行差错步,应提醒他、劝诫他,这才该是大人与殿下君臣相处之道。”
“如今陛下纵情山水、求仙问道,放权于太子殿下,太子未到及冠之年,大周正值多事之秋。”
沈离枝眼底划过遗憾的神情,“大人也曾是陛下的股肱之臣,非但没有好好扶持储君,反而和殿下背道而驰。大人如今还觉得这些全是太子殿下苛刑重罚的过错,自己当真一点错都没有,那您真得错得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