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判一眼看见沈离枝,脸上露出一抹惊诧。
“沈大人,你没事吧?”
好好的人突然不见,必然是出大事。
沈离枝头一回觉得难以启齿,为免惹来麻烦,她不敢对郭知判说实话,便胡乱点了一下头。
“让大人担心了,刚刚……有点急事。”她又看了眼张医女,扫过空无一物的小火炉,“下官的药……”
张医女哈哈笑道:“不妨事,杨大人已经帮你把药送去了,小姑娘很有本事啊。”
张医女笑得开怀,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也不知道杨大人哪里捡来的活宝,居然胆敢给太子送壮.阳药。
太子不行?
这要是传出东宫,岂不是要让上京那些恨嫁的千金小姐们哭断肠!
沈离枝摸不准她在笑什么,只能随之一笑。
“沈大人辛苦了,去屋子里陪姑姑坐一会,喝喝茶、解解暑吧,我送张医女,去去就回来。”郭知判刚从杨左侍那里知道了实情,此刻也含笑看着她。
“都说不必送啦,我虽然老了,这腿脚可还利索着。”张医女抱怨道。
“那是谁上次在院子里摔了一个扑倒?”
两人拌嘴的声音渐行渐远。
沈离枝再次理了理衣裳,确定看不出任何异样才挑起竹帘进了正屋。
刚转过八展禽鸟螺钿屏风就看见杨左侍坐在罗汉床上,对她招手。
“快进来,外面热得很,难为你给太子煮药。”
沈离枝听她提起那药,不由开口问了。
“杨大人,下官以为,太子是不是贵体无恙?”
就刚刚那个生龙活虎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难言隐患。
她的担忧大半来自常喜夸张的言辞,可是实情究竟如何,她又不好去问太子本人。
因此适才近距离观察之下,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受到了常喜的诓骗?
“嗯?”杨左侍笑眉笑眼,“为何如此说,是太子同你说的?”
那,倒没有。
只是太子那举止行动上看起来和平常无二,一点也不像常喜口中那个‘虚弱’的太子。
“只是下官应当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力气,伤得了殿下的贵体……”沈离枝想起自己喝晕了头,因而说话间底气有些不足,捏着自己的指尖,声音且低且柔。
虽然奶娘在她备婚待嫁时也跟她讲过一言半语的,但那时候的她分神在想旁的事情,并没有专心听。
至于男子那处究竟多么柔弱、不能自理,她无从可知。
但想起她撞过的太子胸膛,硬邦邦的,太子该是练过武,所以不该这么容易被伤着才对。
这就能解释,太子为何一脸不高兴跑来准备对她兴师问罪,只不过不巧被郭知判打岔了,这才让太子忘记了这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