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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枝往老鸨朝向的方位望去,白纱能透光,所以能看出那后面有一个坐着的身影,那道影子坐姿板正,宛若坐于肃容的大殿之中,哪有一个寻欢客的姿态?

    “嗯,多谢妈妈,你可以出去了。”

    他的声音分外年轻,和沈离枝以为的出入很大,听起来竟和太子年岁可能相当。

    他虽然客客气气地同老鸨说话,老鸨却只听见了最后几个字,顿时慌里慌张地告退。

    “你也下去。”

    羽儿一愣,她早习惯侍奉在鹤行年身边,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也会像老鸨一样被撵了出去,她神色复杂,看了沈离枝一眼。

    大抵是女儿家的直觉,她像是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氛围,直觉告诉她,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等无关的人都退出房间,严家姐妹俩就跪下。

    严纯儿求道:“求鹤仙长帮帮我们姐妹俩!太子派人正在找我们,我们无处可藏。”

    “不应该啊,严家倾巢覆灭,你们为何还能死里逃生?”他声音轻轻地飘来,像是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熏香,带着沁人心脾的平和。

    可也是一种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两个小姑娘死活和他没有干系,帮助她们更对他毫无义助。

    鹤行年作为李景淮多年的敌手,自然也很了解这位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

    “仙长既肯见我们,便也算与她们有缘,常言甘露不润无根之草,道不渡无缘人。①”沈离枝道,“若阁下举手之劳,能帮帮她们也是好的,如若不能也请恕我等冒犯。”

    “那是佛法,和我们道家所说,略有不同。”鹤行年像是微微转头,朝着沈离枝的方向静静望来。

    他缓了半息,忽然问道:“听你的口音,不似上京人,从外地来的?”

    “是,小女抚州人士,初到贵地。”沈离枝回道,同时奇怪地看着纱幕后的影子。

    为何会忽然问起她的口音。

    “我曾也去过抚州,抚州很好,山好水好人也很好。”鹤行年没头没尾说了这句话,“也算有缘。”

    沈离枝隔着纱幕,看不清他的模样,却生出几分相熟的感觉,可是思来想去却没有能对得上的人物。

    也是,她怎么会认识大周的小国师?

    “这样,我可以收留她们一段时日。”鹤行年忽而改变注意道:“你们留在这里,太子的金乌卫是不会上春风渡来的。”

    严家姐妹喜出望外,千谢万谢。

    既然严家姐妹满意这样的结果,沈离枝就功成名退告辞离去。

    等她出去后,羽儿才进来把两个严家姑娘领下去,出门时她步子一顿,又轻手轻脚折返回到垂幕旁,低头正要询问一声鹤行年留不留这儿用午膳,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