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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沈离枝现在还属于东宫,东宫太子要人,他们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沈离枝整夜都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是因为那杯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谢老夫人格外慈爱的态度。

    让她真的觉得在上京也不至于孤零零的,有事她还是可以去谢府找外祖母寻求帮助。

    那是她血脉至亲,会心疼她、怜惜她的。

    从热闹的宴席被带走,夜风吹散了她混沌的思绪,沈离枝这才反应过来。

    “赵护卫,殿下还未回宫?”

    赵争嗯了一声,他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沈离枝也没想过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若是常喜公公在这,不必她开口问,就会倒豆子一样告诉她又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太子这么晚都不回东宫也要在谢府门口堵着她。

    沈离枝再次用指腹碰了碰还在发烫的喉咙。

    就不知谢萱姝给她喝的是什么酒,比起六公主给她喝的都要上头。

    谢府阔绰的前门已经如鱼刺骨连一样停靠着各式各样的马车,都是在等着接自家主子回府的。

    赵争带着沈离枝从马车群中穿出,直走到巷头,太子那辆四匹伊犁马俩俩并驱的金丝乌木马车正静静停在前头,几名黑衣玄带的带刀护卫正四方位戒备。

    马车卷檐上垂吊着的琉璃宫灯已经点上燃了灯油,宫灯随着风轻轻摇摆旋转,里面的火就摇曳。

    舞动的火苗透过琉璃片将流光溢彩的碎光映在自马车里斜伸出来的那只手上。

    那手的手指瘦长,骨节分明,随意搭在深色的木车框上,姿态随性却优雅。

    常喜立在马车旁,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看得正出神的沈离枝就见窗口的那手蓦然一动,就收了进去,转而出现在视线里的是李景淮略有愠色的脸。

    沈离枝下意识就要跪下行礼,膝盖刚刚往下弯曲,就听见头顶传来李景淮不耐的嗓音。

    “上来。”

    常喜挪开身子,让出了马凳的位置,沈离枝对他微微屈身颔首,提裙快速爬上马车。

    车夫为她掀开车帘,沈离枝一进去就先找了一个远远的角落干脆利落地并腿跪好,还是那块她觉得跪得有些舒服的白绒毯子。

    说来也奇怪,总感觉这块毯子和她分外有缘似的。

    沈离枝收起杂七杂八的思绪,又将手乖顺地搁在膝头,低声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李景淮一直冷眼旁观,见她这与上一回如出一辙的举止又不由眯起眼,手中卷起的书册也被他撂到了一旁。

    “醉了?”

    他的问题奇怪,沈离枝愣了一息才口齿清晰回他:“回殿下,奴婢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