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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枝捂唇轻笑道:“那这样我可不敢教,大壮哥的娘子非要和我拼命。”

    冯嬷嬷跟着一块笑了,笼在眉头的悲伤终于被驱散了一些。

    她心中有很多话想交代,但是想了想,还是只提了一句,“老爷知道奴来上京见小姐,特意嘱咐了一句话。”

    沈离枝指尖搭在茶杯上,“我爹有什么吩咐?”

    “老爷说,上京人事复杂,装神弄鬼的人也多,小姐行事要谨慎,不要沾上这些人。”冯嬷嬷歪头苦想,“还说要离那什么天的远些,挨都莫要挨着。”

    沈离枝点点头,“让爹不必担心,我都知道的,往后我就在东宫侍奉太子而已,不会去外面招惹旁人。”

    冯嬷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人老了,一些事都记不得了,老爷明明叮嘱过要告诉小姐的。”

    沈离枝自己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所以对于这声叮嘱便没放在心上,既然嬷嬷提起,她就想起另一桩事。

    她抬起乌黑的眼,像是不经意提起:“嬷嬷那日见过太子,是与太子说过什么?”

    冯嬷嬷手放在额头上,一下就顿住了。

    三重殿,净室。

    一整桶冷水迎头浇下,浇了个透顶。

    李景淮的发丝被水带过,紧紧贴在脖颈之上,他又急喘了几口气,手不禁用力握在池边扶架上。

    冷水只带来了一分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腾起的燥热。

    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是那壶酒?还是递上来的那块糕,是那幅古画,还是……

    李景淮用尽全力把思绪引向思考,而不是屈服在那股愈演愈烈的冲动上。

    常喜惊慌失措地跑来,围着他转了几圈。

    “殿下,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

    常喜说不下去,他看见满地的狼藉。

    太子向来克制,哪怕真的生气发火也从不会随便泄愤,顶多抓几个人来开刀,也绝不会脏自己的手。

    可是这净室如今一片摧毁的痕迹。

    这事情可轻不了啊。

    李景淮用力握了握手心,指尖刺得发疼,却也难解心头怒火。

    他从没料想过,在东宫之中,有朝一日,他竟也会身中情·药。

    如此低劣的手段,弄得他如此狼狈。

    “把,孤床上那个女人拖下去,问刑。”他缓慢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光这点时间,他就感觉邪火又卷土重来。

    水珠从他额头滑落,顷刻被他滚烫的皮肤灼热。

    “是!是!老奴就去。”常喜连忙道,他上前准备扶起太子,却被李景淮一把挥开。

    “别碰孤!”他的嗓音从没有这样过,带着一股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