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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桑骂槐说谁呢?!”

    陈大人是一个有文化的文官,做不到破口大骂,只能文绉绉骂道:“令郎虽有斗牛之勇,可胸无点墨,蒙昧无知,肯定和侍郎家的小姐话不投机半句多,劝你还是早早打消了祸害人家的念头。”

    “卦象上说,我儿和侍郎家小姐是天赐良缘,那就是天赐良缘!”刘仰气哼一声,大力甩着袖摆,走上前就对太子抱拳道:“殿下!这陈谈满口狗屁,明明是下官先去侍郎大人府上商定婚事的,他因为严家一事,故意刁难下官,其心险恶啊!”

    “你、你信口雌黄!”陈谈也气得面红耳赤,一蹦三尺高,跳着道:“你无耻!颠倒黑白,明明是老夫先去的!”

    李景淮抬指摁着眉心,淡声道:“谁再叫一声,孤把你们一起送走,去和严行豪作伴。”

    他声音不大,却马上让两人都噤若寒蝉。

    太子这是拿杀头在威胁他们啊。

    “上京名门望族无数,你们就为了一个卦象非要左侍郎家的,是不是还要给你们开个台子打一架?”李景淮双手交握,背往后仰,眸光左右巡视。

    真可笑,皇帝被上玄天蒙了眼,就连朝官也被蒙了心。

    上上下下都做了那提线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叫人操控着。

    看着他们蠢而不自知的样子,李景淮没有了心情。

    他用力抵住自己的上颚,从中仿佛又舔舐到了血味。

    教化不了,便彻底清洗。

    这才是给大周革新换血最快的法子。

    在太子阴郁可怖的眸色中,刘仰和陈谈都怂了起来。

    “下官不敢。”

    “太子息怒。”

    常喜早也摸清太子所思所想,及时道:“殿下,依老奴所见,上玄天这一卦恐大有文章啊!”

    前段时间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同审严行豪一案,便让大理寺、御史台势如水火。

    如今倒像故意又往这火里加了一把干柴,想要掀起更深的矛盾。

    这无疑是在激化朝中上下对太子的矛盾。

    谁不知,最开始让这火烧起来的人正是太子。

    李景淮手指敲敲手臂,偏头撇向一侧。

    他的身侧站着一人,静的像是一株斜插在瓷瓶里的花,安谧地盛放,从不会打扰主人。

    茶室的竹帘半落,光线透过缝隙照了进来,沈离枝的半张脸就迎着光,半张脸隐在影,像是一尊慈悲观音像。

    她秀眉微颦,听完两人的话,就好像兀自陷入了沉思。

    “沈离枝。”

    沈离枝眨了下眼,从沉思中醒转,低声回禀:“殿下叫奴婢?”

    “这两位的话你也听了,作何感想?”李景淮慢条斯理地问她,视线在她的脸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