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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高台上,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可他语塞了,除了硬邦邦的那三个字,再张口,却找不出话来。

    他不明白。

    为什么看见依然在东宫,还在他眼皮底下,甚至是会朝他走来,对他笑的人。

    心里那空虚的黑洞还不能被堵上,反而越扩越大。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

    他思忖着,纠结着。

    若把现在这个局面当作一场战役,他无疑已经腹背受敌、攒锋聚镝。

    他感觉到了危机,迫在眉睫。

    沈离枝笑了一下,左眼底下的泪痣也随着她盈起的脸颊微晃。

    “殿下,吃糖吗?”

    她手指间捏着一颗琥珀色的糖,扇形的糖翼已经有些融化得透明,也不知道她拿在手里多久了。

    她举高手,伸到他面前,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异样,是温婉柔顺,是轻音慢语,没有半分疾言厉色。

    李景淮看着她露在自己眼前的一截手腕,羊脂一样的肌肤上还有他昨夜肆.虐的红痕。

    他没有管那颗该死的糖,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涩然道:“你手这么凉,下雨了,也不知道避雨吗?”

    他避而不答,沈离枝却自问自答。

    “殿下不喜欢吃苦,当然不会吃。”

    她手指骤然松开,那颗黏糊糊的糖就掉了下去,从李景淮的手背上擦过,留下一道不容忽视的感觉。

    让他心里发毛、发黏。

    就好像什么东西正在滋生,而他张皇失措,毫无头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种异样在心口弥漫。

    半响他才抿了下唇,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跟我回去。”

    沈离枝微一歪头,隔着纷飞的细雨打量他的神情。

    若说先前只是六分的猜疑,在李景淮如今的反应中已然变成了十分。

    她缓慢地问出声,“殿下为何要骗我?”

    “……我们回去再说。”李景淮咽了一下,嗓音发涩发闷,就好像是快要腐朽的齿轮,找不到转动的方向。

    沈离枝没有动。

    李景淮的手往上,包裹住她的微颤的指尖,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你着凉了,跟我回去。”

    沈离枝置若罔闻,但却有了反应,她的手腕开始用力后拉。

    用那可笑的力气一点一点,想从他的桎梏中抽回自己的手指。

    李景淮手很用力握着,沈离枝不管不顾地挣扎,如此之下,势必会弄伤手指。

    她弹琴弹得那么好,一定不会想弄伤自己的手指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架势来抵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