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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曳的烛火将人影都投在那放下的秋香色细花纹帐子上,却丝毫看不见那帐子里躺着的人。

    值夜的太医来了两人,把过脉后就站在帐子外斟酌商议起药方。

    这才入了秋, 气温也不见低。

    沈离枝的身体按理来说不算弱,上一回掉进瑶池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景淮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抵着空无一物的琴案上,想起她哭得通红的眼和鼻尖,舌尖上的糖仁慢慢溢出甜味都盖不住那苦涩,他用切齿将那颗融了一半的玉腰糖嚼成碎,直接吞了下去。

    就是突然不想被那甜腻腻的味道缠上。

    一位深青色长衫、花白胡子的太医走了过来, 对他拱手一礼,“太子殿下。”

    他回过神,手指还在摆弄着糖盒,“如何?”

    “回殿下,沈大人这是心急气躁,外加邪风入体,只要好生休养些时日,就能康复如初。”

    李景淮眉心未松,稍一颔首,示意知晓。

    “去煮药。”

    两个太医一直被室内的压抑的氛围所笼罩,一听这赦令,急不可耐地提起箱笼告退而去。

    白杏端着装满冷水的铜盆从外回来,看见常喜公公还在当门神,不由一惊。

    太子还没走?

    常喜对她使了一个‘友善’的眼神。

    动作快些,小心太子发脾气。

    白杏委屈地垂下头。

    沈离枝的院子里仅她一个随侍的宫婢,她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太子还嫌她手脚不够快。

    一想到太子还在里面,白杏就感觉今夜特别漫长难熬。

    太医已经下去熬药了,可等药熬好少说还得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沈离枝烧得太厉害,在这个期间就只能用冰水先降温处理,以免烧坏人了。

    白杏偷偷瞥了一眼太子,见他目光落在别处,这才毕恭毕敬抱着铜盆行了一礼,委婉道:“殿下,奴婢要给沈大人擦身了……”

    这总能把太子给送走了吧?

    白杏心里设想得很美好,刚送一口气就听见前方太子的声音传来。

    “你下去。”

    “……”白杏猛然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从她身边大步走过的人,“啊?!”

    太子已经走到了床边,撩袍就坐下,他抬起手,指着床边的案几,“把水放下,你出去。”

    白杏脸色一变,鬓角的神经都突突狂跳起来。

    太子横来一眼,凤目含威。

    这哪是一个小小宫婢扛得住的。

    “……是、是。”白杏小步挪了过去,趁着放下铜盆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可惜并不能看透这层帐子。

    也不知道沈大人是昏过去了还是醒着,她可知道自己危了吗?

    白杏咕咚一下吞下口水,壮起胆子对太子低声道:“那、奴婢……奴婢就在门口等着,若是殿下有任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