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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能躲去哪里?

    人生来便是如此不知羞耻,被身体里的邪魔所支配,那便做一回邪魔又如何…

    脚下的银铃继续欢响,比方才更有甚之。男人颈骨下健朗的胸膛起起伏伏,似压抑着汹涌热浆的雄伟山脉。

    她双手勾上他的脖颈,寻去那滚热的齿尖,若不论他是谁,这副身子又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呢。她难得在床帏中欢笑,男人便似着了魔,恶意的亲吻袭遍了全身,仿佛在报复她的主动。

    黄沙与烈风卷着她的身子,将她悉数占取干尽,方肯熄灭了热火…

    她匍在他宽彻的胸膛上,手指却触及那腰间一道粗糙的疤痕。她听他说过一回,是与辽人那一场恶战时候留下的。

    气息还未全然平复,她却有些好奇了,“伤着这里的时候,陛下疼么?”

    男人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轻轻拍打。“不疼。”

    “怎么不疼?”儿时她被黄鼠狼咬破过脚踝,便就疼得半个月起不来床…

    “心有所念,便感觉不到疼。”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可却也提醒了她,他心有所念,怕是另一个人罢了…

    她缓缓撑起来自己的身子,寻着那素纱中衣重新穿好。再多着了一件中衣,方见他也起了身。

    她淡淡问起,“陛下的避子丸呢?臣妾该用药了。”

    “……”皇帝声音里迟缓半晌,方回了她的话,“朕不记得带在身上。这回便罢了。”

    他试探着看着她的神色,她说“不想”,可是真的?若真当他作了夫君,为何会不想?见得那双眸中的疑惑,他方察觉自己的矛盾…

    大婚之时若皇后有孕,无疑是与太后多添赌筹。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翊王党羽悉数落网,太后风光早不似之前。

    或许,他可以给她一个孩子…

    “陛下在说什么?”

    她不明白,什么叫这回便罢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好似在随意行使他的大权,不需问过她的意思。

    她不想要什么孩子。

    “朕说。药不在身上,稍后再问过李太医可有补救之法。”

    他将话说圆回来,那张小脸上却写满了不情愿。

    很是为难她了?

    他在心中嘲讽了声自己。人家怕是真的不想…

    “那陛下要记得…”

    星檀稍作提醒,方起身穿起里服。那燕居服外襟太重,她拿起都有几分吃力,在承乾宫里的时候,是桂嬷嬷与丘禾一同侍奉她穿上的,而眼下院子里清静,嬷嬷婢子们都在外头的下房里候着。

    手中却是一轻,外襟已被皇帝提了过去。男人方起,仍未着衣衫,宽阔的肩背,紧实的臂膀,支开那身外襟来并不费劲。

    “手过来。”他声音轻着,已然几分平淡。她顺着他的意思,着好一边袖口,又将手穿入了另一只袖口,自己理了理衣襟,算是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