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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平川与翊王殿下是否有过往来,末将等人尚未查到有利的线索。还请陛下多许些时日。”

    凌烨放下手中文卷,“到不必一定是翊王。先太子出事之前,与平川有过往来的,都不能放过。”

    “是。”

    “彼时伺候在先帝养心殿中的人,亦要详查。”

    其余的线索再是模糊,有一点,他却十分确定:能模仿江弘笔迹,又能拟定兵诏的人,当时定在养心殿中,无出其右。

    华清领了旨意,方一拜退下。

    烛火被秋风一扫,已有些难以支撑。桌案文卷上蒙着的火光,也跟着晃了一晃。

    两封兵诏,前后出自两人之手。

    若第一封是江弘为了营救太子,向玉家军送去的求救信。那么第二封,便该是有人,刻意延缓玉家军救援,在幕后坐享其成,等着那叫平川的同知,完成谋害太子的计策…

    **

    承乾宫中,星檀早早便睡下了。

    可卧在帐子里翻来覆去,合了眼也无用。

    是那鱼池里的蛙声太闹人,又或许是秋日月色如水,照得帐中一片白晃晃的明光。总之,是难以安眠了。

    桂嬷嬷被她唤了进来,再续了一支安息香。丘禾与她重新点起烛火,她方挪去暖榻上,在榻旁的博古架前翻找,寻了那幅最能让她安心的《江月晓船》的书画来看。

    依着画中情景,想起江南,心念便会渐渐安静下来。可再看向那张空空荡荡的床榻,却不愿再回去。

    窗外忽的传来阵阵琴音,远远的,该是从观雨亭来。不必多分辨,她也能认得,是江羽在弹琴。早在江南的时候,她便听过那把琴声了,心境清幽,付诸琴色,情操造诣不可多得。

    凌烨将将行到承乾宫附近,也已然听见那丝丝缕缕的琴音。那日在琴楼上,皇后与江羽作画抚琴的画面,不觉又再出现在眼前。

    江蒙恩亦是有所察觉,忙看了眼主子的面色。却见主子眉间深锁,负手去了身后,却加紧了脚下的步子。

    琴楼上无人。

    凌烨暗自松了一口气。寻来后院,见那花窗之中还亮着一盏烛火,却又觉得几分忐忑。

    银絮候在门外,被江公公喊住了不必通传。

    凌烨已行去了殿内,却见里头空空荡荡,只皇后一人…他方终是放下心来。

    星檀这才见得来人,不是说过了亥时,便不来了么?正起身预备作礼,皇帝已行来她的暖榻前坐下。

    “怎还在熬着?”

    “睡吧。”

    未容她置喙,星檀被他抱回了榻上,如往日般,她自觉地靠去了床里。等他盥洗完,婢子们吹熄烛火退了下去。熟悉的温热,贴着来她身侧,莫名地是些许暖意。

    “是在等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