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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姑姑是为皇后娘娘簪的花吧。”

    张斯伯叹了声气:“娘娘也是去得蹊跷,年岁尚浅,还未来得及享福呢。”

    “为人奴婢,自要为主子守孝的。”

    邢倩行了过去,伸手去接了张斯伯手中的剪刀过来,“这些事情,可不该劳您做的。奴婢来便好。”

    张斯伯却见眼前人微微抿着唇,那双眉眼本就清透,今日看来尚有些许玉珠流转。可他早过了年岁,动心这事儿,早就不知何物。

    “杂家记得元惠皇后在的时候,邢姑姑尚仅十六七,便已替皇后将琐事打理得紧紧有条。这些枯枝烂叶的事儿,自然难不倒邢姑姑的。”

    “元惠皇后虽走了,杂家还得看着娘娘的三分薄面。邢姑姑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儿,便直说无妨罢。”

    邢倩原也正等着这话,手中的剪子顿了一顿,方继续剪着枝的动作。

    “奴婢是想来问问,张公公要与陛下上奏的供词,可已准备好了?”

    张斯伯答得不紧不慢:“养心殿要得急,可往去传话的人还没回。听闻昨夜养心殿闹了一整夜,陛下许还在休息呢。”

    他活了这些年岁,看穿人心并非难事,更何况是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小丫头。

    眼前人手法儿灵活,心思细腻,打理得他那几颗小云松,精致可爱,虽非动情,他心中自也有了些许意头。

    “恕奴婢冒昧,想问问张总管,是如何禀报十二月初三前后之事的?”

    张斯伯道:“那几日并无大事,只是国公夫人上了帖子,想入宫探望皇后。可许是母女之间因疏影阁里那位起了些许冲突,方冲撞了小皇嗣啊。”

    “不够…”邢倩下手利落,直将长得最高的那一枝条儿,狠狠剪断了去。

    张斯伯只觉心头一疼,“邢姑姑,怎不够了?”

    “张总管得与陛下说,是宁妃让人替陆月悠传信给国公夫人。挑起事端,方冲撞了娘娘胎气。”

    “哦?”张斯伯并未吃惊,邢倩怎么想,他早也猜得几许。

    “那送信的内侍,不是还在张总管手上么?”

    “人受了刑,早就末了气儿了。邢姑姑这可是要为难杂家了…”张斯伯笑了笑,却去探了探那持着剪刀的手来。

    邢倩并未闪躲,另一手去抚了抚发髻间的那朵冬花,“张总管心里清明得很的。若此事儿成了,奴婢以后日日为张总管簪花。”

    “这话可重了。”

    “杂家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人,可享不得那些香福。不过盼着有人陪着吃个饭,暖个榻…其余的,自也不会为难姑姑。”

    “那阿倩便替娘娘多谢张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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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隆冬(19) 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