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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雪支吾了一阵儿,方顺着母亲的话说了几句。

    文景渊听得微微颔首,却忽注意到入来的星檀,自忙过来扶人了。

    “怎不再好生养养就出来了?病可都好全了?”

    星檀福了礼,“都已好了,劳烦文老板费心。”

    瑞雪方话刚说了一半儿,文老板便不听了,只好看向母亲求救。钱氏亦替女儿不平,摆着笑脸又拿着那喜裙迎来了星檀面前。

    “表小姐来得也正好。快看看瑞雪绣的喜服金凤,可比得你用过的?”

    星檀看了看那喜服,却是精细有余,而写意不足。江南上品多贡往皇城,眼前这绣工,与她之前用过的多少有些差距。

    只钱氏这话中有话,意为这喜服她早穿过一回了。她名声在外,却也并不闪躲。

    “我那时与人冲喜,嫁得仓促,临时挑的嫁妆,自是比不得这件的。”

    钱氏深怕方才的意思,文老板没听懂。只接着道。

    “表小姐定说的好话。再是冲喜,您在江南可也是大户人家。嫁人的时候,用的东西定都是上好的。”

    文景渊看来几分尴尬。这太守府表小姐嫁过人,又死了夫婿方来投奔表兄的事儿,他确有听闻。可被她亲口应下来,还是头一回。

    “哦。”钱氏乐呵着,笑意写在脸上,“那您再看看这喜帕。”

    星檀自顺水推舟,将喜帕接来送去文老板手上,“还是让文老板看看吧。”

    文景渊掩了掩心中的不安,方举起帕子来左右打量,正要开口将事端引去绣活儿上,身后却有人抢了话去。

    “江南高门闺秀的嫁妆,岂是这些能比的?”

    星檀心口一沉,却见皇帝已行来文老板身旁,将那喜帕抢了过去。“绣脚林乱,亦无神韵。连画样儿都读不懂,哗众取宠,到底不堪入目。”

    钱氏被镇了一镇。

    除了文老板和张氏,她在这江淮绣坊好歹也是能说上话的。平素里瑞雪绣得什么,其他绣娘都好声好气。这种难堪的话,什么时候听过,更何况此时正还当着文老板的面儿。

    可见得来人衣着款款,是富贵人家,钱氏却又不敢得罪,只好陪着笑,“诶,这位爷一看就是见识过好东西的。”

    “几件残次品,便被当做大订?”皇帝再打量了一番这店面的装潢,冷笑道,“有趣。”

    文景渊听得其中意思不对,却见人气度不凡,不敢得罪。当着众人的面儿,赔笑道,“客官可是想来下订的?这绣娘我们店中还有更好的。您不妨看看其他绣品?”

    听得文老板都如此说,钱氏和瑞雪顿时无地自容。

    皇帝却依旧话中冷冷,“无暇下订,只是来寻人。”

    话毕,皇帝的目光便挪来星檀身上。“将将病好,便寻来这里。听人捅着过往,岂是好受的?”

    方屋内的一派表面融洽,被他一语道破,顿时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