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他再次确认了些,却将她扣得更紧了。
还是李太医前来落了跪,“是老臣有罪,老臣太过慌乱,未曾查明实情,险些害了陛下。”
星檀没听到他的回话,他的鼻息已深深埋入她的肩头,似不打算理会。她唯有温声问着,“陛下的眼睛可还好?莫耽搁久了,让李太医看看吧?”
他这方抬起头来,回了单单一个字,似有些虚弱:“好。”
李旭忙上前扶了人,“陛下先往塔楼,老臣与您先清洗清洗。”
星檀见他有人护着,正要送开手来,却一把被他拧了回去,“你要去哪儿?”
“……”如此一问,她便哪儿也不能去了,只被他紧紧拽着,却听他喉间猛得咳嗽数声。她方问着李太医,“可是被浓烟呛伤了?”
李太医一手探着脉象,却锁着眉头,微微摇头,“陛下脉象急促…”
李太医话还未落,星檀手上被他牵着的力道忽的一紧,那咳嗽愈发猛烈,一丝鲜血已隐隐从他嘴角溢出。
“怎么回事?”她此下方真的有些慌乱了,她印象中皇帝身体素来健朗,从来不会这样。
李太医已垂首候着,退去一旁,“陛下旧疾发作,须得先请回太守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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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厢房中的门窗紧紧合着,却还漏着一丝微风,摇曳着仅剩的两盏烛火。
皇帝卧在床上,好在那浓烟并未伤及根本,只是熏伤些许,照料几日便能恢复。李太医与皇帝施了针,方才先行退下准备粥药去了。
星檀也将将用帕子与他擦干净些许面上的烟土。
方听李太医说起那旧疾,是心绞之症,她忽也有些跟着疼了疼。
如此静静细看,方能见得他面颊上有些突兀的瘦削,比起三年前,竟已是另一幅模样了。她用指背缓缓探着他的脸颊,硬朗而冰凉,似不曾有过温热般。
不知不觉间,她的指尖已探上那双眉目。睫羽下浅浅的青色,该是许久不曾睡过好觉了。
他眉间忽的蹙了一蹙,那双鹰眸已经缓缓睁开,见他目光直直落向床顶,她方忙用手去探了探他的视线。
可未来得及开口问话,手已被他一掌捏了回去,直落在他心口上,紧紧捂着不肯松,那双鹰眸却又缓缓合了回去。
“……陛下醒了?”
“眼睛,可还能看得清么?”
“嗯。”他答得轻声。
她忙再问:“心口呢,不疼了?”
却见他紧了紧眉头,只将她的手再捏紧了些。“再陪陪朕,行不行?”人未曾睁眼,话里却有几分央求,直让人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