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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且只是觉着有些眼熟。只再看去了一眼,方知道那是什么。

    虎头虎脑的小鞋子,孤零零摆在小案上,似被人遗弃了。

    银絮也见得了那东西,忙就过去拾了起来,“娘娘又该想起不好的事儿了。便就不看了罢。”

    她只循着银絮的手掌,将东西拿了回来,羊绒的面儿,棉布作的里,柔软,又可惜。那避子丸的苦涩,一时间似又涌上了喉咙,磕着她心口也跟着一阵阵发疼。

    “娘娘莫多想了。这小鞋子邢姑姑交给了陛下,便被陛下扣在养心殿了。”银絮虽劝着,听来却也无用。

    她只吩咐着,“该得让邢姑姑去备马车了。我得回去。”

    银絮脚下踌躇,“娘娘好不容易回来了…”只话未落,却见星檀目色几分冰冷,亦只好随了主子的意思,往外去寻邢姑姑了。

    金銮殿上,早朝将将结束。几员内臣便跟着皇帝身后,下了朝来。本还有些事要往养心殿商议,却被皇帝支开了回去,道是改日再议。

    凌烨从方才起,便有几分心神不宁。许是担心她昨夜里喝了酒,身子不好;又许是有什么东西,挥之不去,只让人隐隐觉着不祥。

    连着江蒙恩都看出来主子面上的仓促,引路的时候,都格外加紧了几分。

    临回到养心殿门前,果见得内务府备了马车,却是邢姑姑候着车旁的。江蒙恩方忙上去打探,“邢姑姑,这内务府的马车是何来意?”

    邢倩看了看江蒙恩,又见皇帝跟上前来,方一道儿做了礼数道,“娘娘一早起来,便说要回国公府了,让奴婢备了马车。”

    “……”凌烨没将话听完,已大步往养心殿内去寻人了。昨夜里说得好好的,她怎就又变了主意?

    只还未入朱门,便见她已打扮妥当,行了出来。

    “怎又要走?”他忙拉着人的衣袖,却被她抬手甩开了去。他方忙补救:“朕正要让人去国公府上接祖母入宫,你昨夜宿醉,还是叫太医来请个脉象。”

    “民女福薄,陛下的好意许是受不起了。国公府,陛下也请不必再来了。”

    “什么意思?”他仍有些一头雾水,见她已要绕开自己,方忙拉住人腕子来,“什么叫不必再来了?”

    “民女再陪着祖母些时候,便会回西凉…”

    “不行。”他答得几近出于本能。“朕不许。”

    她目光闪躲,却依旧见得那眼底几分氤氲。他只耐不住了,方不由她分说,直将人抱了起来,便往寝殿去。

    怀里的人挣扎得几番,却终归拧不过他的力道。待房门被奴才们从身后合上,他将人放到暖榻上,却见她眼泪已如珠子般落下。他一时只觉心都要碎了。

    “到底怎么了,阿檀?”他循着她手心去,想暖一暖,握一握。只却碰到她一直紧紧成拳的右手,方从其中翻出那只虎头小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