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挑了下眉,指尖点点书案,并未回话。
范咏稼也算是摸到了他一点脾性,很自觉地接着说:“禀王爷,乙字号品行有瑕疵,但既已受了责罚,能用时,还是用一用吧。”
王爷沉默,眯着眼看她。
范咏稼没等来回应,估摸着自己做错了,不该自专教王爷做事,赶紧找补:“民女愚钝,胡乱说的,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
得了这句金贵的话,范咏稼松了口气,接着说:“王爷,甲字号心思单纯,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王爷大人大量,还请……”
“兰家想送她去王延福府上。”
王延福是谁?
她抬头看向楚王,满脸疑问。
眼下身边无人,楚王难得好心情,亲自帮她解惑:“吏部郎中,年四十有七。”
我去!啊呀呀……跟兰蕊儿待久了,这些“自由之语”容易上瘾啊。
范咏稼暗自吐舌,尴尬地笑笑,说:“这……不太相配吧。”
楚王突然笑起来。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范咏稼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免得亵渎了他老人家。
“等这事了了,自有安排。”
果然是好人!
范咏稼感激跪下,替兰蕊儿谢恩。
“起来。”
范咏稼领命,她才站起来,楚王又开口道,“过来,看看这些。”
范咏稼垂着头上前几步,不敢太靠近。
楚王拿起案上那一沓纸,站起来走了几步,离她仅一步之遥才住了脚,将纸塞给她。
范咏稼赶紧接过,再一张张看过。
“这些……都是好诗。”
离得太近,好怕他突然拔剑啊。
楚王并未移步,范咏稼能感觉到他盯着自己头顶,她越发紧张。
“这些人,是真有才,还是那妖邪入体?”
范咏稼不敢随意发表意见,诗是好诗,但谁作的,只知落款不知底细。所以人是不是好人,她并不确定。因此她摇了摇头,想到此刻不妥,又赶紧出声答道:“禀王爷,民女不知。”
楚王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地说:“收着这些,仔细琢磨琢磨。凭令牌可自由行走,西苑各处,你都去瞧瞧,有什么不妥,便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