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姑笑意不减,转身引着人往上走,“娘娘一直记挂着王爷,您的房间是常备着的。”
人转了身,没盯着他们了。范咏稼扯扯他袖子,用嘴型提醒他:先去拜见。
楚王从善如流,丝毫不觉尴尬地改口:“还是先去见她吧,事多,耽误不得。”
璎姑转头,笑着应道:“也好,娘娘一早就在等了。”
太后娘娘住的,是環龙山最大的一处院子,但实际上,里头布置并不富贵,看起来寻常得很。
太上皇故去不足一年,四处寡色,布置简陋,白灯笼在微风中悄悄摆动。
范咏稼突然想起一事,皱眉朝他摇头——你孝期未过,怎么成亲啊!
两个糊涂蛋,之前商量来商量去,压根就没往这上头想!
两人在眼神交流这事上向来没什么默契,楚王只当她因见太后心里发怵要打退堂鼓,便出声安慰她:“别怕她,有我呢。”
咱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呀!
传报的人已经进去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范咏稼只能把话憋了回去,屏气凝神准备见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璎姑领着人往里头去,范咏稼垂着头,边留神脚下,边仔细听动静。
“娘娘,王爷和范姑娘到了。”
范咏稼正要往下拜,楚王眼疾手快揽住了她,不耐烦地对上边说:“找我来,有何事,我要预备成亲之事,没多少闲工夫。”
他这样不客气,上面那位不答也不气,只气闲若定问范咏稼:“多大了?抬起头让我看看。”
她一个眼神,璎姑挥退了房里伺候的几个侍女。
楚王又要怼,范咏稼含笑抬头,福身行礼,悄悄拽他,省得他拉后腿,加剧往后婆媳矛盾。
“范咏稼给太后娘娘请安,回娘娘话,民女是闳治十八年生的。”
她比楚王大,下意识就不想报月份。
好在太后并不在意,按着手里的佛珠,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仔细瞧。
太后娘娘穿着素净也比自个好看,因保养得宜,看着岁数也不大。她上下打量,范咏稼紧张得呼吸都停了。
她这点变化,楚王立刻察觉,不悦道:“你干嘛呢?她是我夫人,我王妃,我定好了的!”
太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板着脸训道:“从古至今,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我瞧瞧怎么了!”
楚王刚要顶嘴,范咏稼又使劲拽,他咬了嘴,把话包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