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特意叮嘱,要带上六器。王爷,先吩咐人回去取吧。”
褚焐摇头道:“我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如今再添一个你。家家,那些人,魂飞魄散,被人夺舍,只因心中一个妄念。我这人,暴戾乖张,人嫌鬼厌,这些作法的,又能奈我何?”
范咏稼信他意志坚定,可真心在意一个人,往前什么都不信的那些,如今都愿意信一信。她再劝:“王爷,就当让娘娘,让我安心吧。”
褚焐无奈地看她,悄悄车壁,外头天吴回禀:“王爷有何吩咐?”
“六器。”
帘子打起,天吴捧盒,侍立在外。
褚焐搀一把范咏稼,两人一齐下了马车。范咏稼抢先接过那木盒,抱在怀里,跟紧了他。
褚焐先觉好笑,再是感动,点头道:“家家放心,我们定会平安无事。”
两道侍立着带刀的侍卫,领路的是此前见过的毕方,另有三个不相熟的大人,官服一致,脚下无声,显然功夫了得。
范咏稼心里安定了些,往后看去,正巧逮住天吴和那法师模样的人对视那一眼。她心一惊,脚下虽不停,手却悄悄掀起一点儿盒盖。
身后天吴突然禀报:“王爷,人多嘈杂,只怕会惊扰了……”
褚焐先看一眼范咏稼,再抬眼去看天吴,冷声道:“那你待在外头。”
天吴僵在那。
褚焐抬手,将范咏稼手里的盒接过,安慰道:“是真的,家家,不用担心。”
范咏稼安了心,只在心里嘀咕:天吴到底有没有问题?
褚焐不想她心事重重,又道:“他就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性子。”
范咏稼贴近了他,嗯了一声,想的却是:不论是谁对他有坏心思,自己都要寸步不离护住他。
西松塔小,塔高不过几丈,塔脚四处都是参天大树,掩了塔尖,无怪外人都不知这处有塔。
塔脚有两处小屋,留与守卫居住。虽有守卫,却不甚用心,塔看着似多年未开启,塔门塔沿缝隙里,都有积灰。
四位大人停步,护卫在前。毕方抬手,六个精兵上前,齐力去推,那塔门纹丝不动。
褚焐叫停,道:“塔基艮八,乾六,兑七,离九。”
毕方亲自执行,沉重的塔门终于打开。
这外观不扬的西松塔,塔门竟比王府东库房的要厚要重。
“你留这。”
褚焐丢下这句话,大步迈进。
范咏稼紧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留神四周。
塔一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玄机。只是塔层低矮,布置简陋,墙石裸露,不见佛,未设堂,不留窗。有侍卫点了火把燃了灯烛,可塔里依然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