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小语重,不容拒绝。
范咏稼乖乖地对着石墙站立。
“乘黄夫诸,顾好姑娘。”
“是。”两人齐声应道,一左一右背对着范咏稼站定。
褚焐看着老头,扬眉道:“这又做何解?”
老头正专心在瞧那卦位,并不作答。
英招待要教训几句,褚焐抬手阻拦。
事态要紧,管那些规矩做甚。
老头一手摸胡子,一手拈指数来算去,嘴里嘀咕,好半晌才道:“这位爷,能让我上去看看吗?”
褚焐让了半身,老头立刻越过他,直奔那棺木四周,虽不上手触碰,但每一处都蹲下换位看过,一面看一边算。
那花白的眉毛,也像在使劲似的,一刻不停地舞动。
到得东南处,他倒吸一口气,捏着手指半天没动静,好一会才站起来,竖着手掌阻拦道:“非至阳之体不要靠近,这老房(棺木)锁了四十九道阴魂,太缺德了,阴损啊!”
褚焐和英招同时抬步,褚焐冷哼一声,伸手入衣襟,抽了软剑,才靠近棺木便一剑刺入。
那老头急得跳脚,指着他怒骂:“你这后生,这是做甚,坏了坏了,只怕……”
他骂他的,人家剑一挑,抬脚一踹,棺盖斜飞出去,撞上石墙。这一层本就狭窄,这一撞,板材砸了个粉碎。
老头的话和怒,也被惊得粉碎,哑在了原地。
剑比眼快,褚焐拿剑再刺,刺过才看清里面真容,停了一瞬,手再刺下。
英招眼疾手快,避开剑尖,抱住他往外推,嘴里疾呼:“王爷,不可,那是……”
褚焐掀开他,上前再刺,剑点密集如雨,他嘴里嚷道:“胡说什么,我父皇年前才葬在皇陵,这塔封了七八年,怎么会是他?这分明是宵小伪造,图谋不轨,有什么刺不得的?”
他连刺了数十下,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痛呼“陛下!”
再是一声怒骂:“冤孽,你这煞星,竟这般胡来,罪当万死!”
褚焐以剑抵地,先吩咐老头:“拆了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
他转头盯着以身护棺的范桐,提剑捅捅棺木外壳,讥笑道:“范桐,你以忠臣自居,却护着这个西贝货,我倒要问了,你是何居心?”
范桐语塞。
褚焐觉着这张涕泪填壑的老脸实在恶心,嫌弃地撇过头,哼一声,又提剑刺了棺中尸身两剑,盯着剑尖污秽,摇摇头,解了剑穗,收入怀中,连那软剑也不要了,咣当一声丢向那粉碎的棺盖残骸处。
范桐扒着棺沿,移动身躯,掩在尸身头部上方,哭道:“范桐一心效忠吾皇,只恨当年未斩草除根,留了你这祸害一命。如今吾皇还魂之机,只差东风,却被你毁成这般。混账混账,陛下那般疼你,你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