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焐安慰道:“我着人给他开了方子,吃了几剂,已有些成效。说不得我们成亲前,他就能明白过来。”
范咏稼不置可否,横竖那人清醒,也不过是能凭字画混些银两,其他是全靠不上的。眼下她有认定的良人,有一库的金银,也能凭自个双手挣钱。这个爹,糊涂或清醒,已经无关紧要了。
“嗯。”她淡淡应一声,又问他,“佟叔为人不错,我爹病倒,是他送回,又给了两次银子。只是不知,他为何没投在范桐门下?”
“他才学有限,倒有几分风骨,榜前榜后都拒了招揽。只因范桐门下那人,人品有一瑕疵:发家后抛了原配,另娶了范桐的侄女。”
懂了!
范咏稼点点头,对这位世叔的人品肃然起敬,也实在不明白她爹,是怎样地瞎,才会误会品行这样高洁的好友,莫非是长久的嫉妒?
褚焐帮她理一理垂发,又道:“我觉着他人不错,替他寻了个外任,去做些实务。”
这肯定比待在王府,日复一日写拜帖好。
范咏稼点头道:“如此甚好。”
褚焐往她那头挪了挪,两人紧紧地挨着,他怕她害羞躲闪,故意扯着话:“也是去查这事,才查到范桐不妥当。他面上是孤臣,实则跟他七扯八连的人,不少,多半是家贫无根基的新面孔,这就更不打眼了!范桐三个儿子,留京的一个也无,人只道他清廉,实则这些范家子,散在外头,却正好无人监察,方便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范咏稼听得入迷,认真请教:“所以,假的那个,依赖范桐扩大自己的势力。可他为何来来去去,还有那什么还魂,四十九条人命,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褚焐摇头,谨慎道:“或许他不得不离开,牵扯到这四十九条人命,说明他与疯丫头说的那公司,脱不了干系。他过不来的时刻,是谁替他做的法,这还要狠查。眼下要紧的是,被镇的魂找着了,该还魂的得还魂了。”
范咏稼立刻道:“我去劝劝,有些女孩儿没有坏心思,她们也是可怜人,是被骗来的。我们帮她们一把,让她们回去就好。户户,她们的本意不是要害人,咱们……”
“家家别急,我知道了。回府之后,你去西苑,我让人把牢里几个也押过来,横竖有这点功夫,能问出的,都已经问出来了。”
“嗯。”
范咏稼不问半句跟牢有关的事,毕竟她曾暗示过他,人命关天时,对这些人用些手段无可厚非。
范咏稼心急,下了马车就要走。
褚焐在后头咳了一声,她立刻停步,等着他靠近了,小声说:“我先去那边,你别送了,差事要紧,护好自个。”
褚焐拉住她,正经纠正她:“不对,家家最要紧。”
范咏稼嘴角上扬,回道:“你也最要紧,所以,护好自己呀!”
褚焐满意了,点头,抬手指派乘黄一队人马跟着她,寡言少语的人,这回仔细叮嘱了:“一刻不离跟紧了姑娘,叫人去把梦桃梦榆叫来,贴身跟着。西苑那些魑魅魍魉,一个也不许靠近。你要记牢了,天大的事都靠后,要是她伤了一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