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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阳坠落 兮树 1019 字 6个月前

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令他难以启齿,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将嗓音压得很低,压抑着情绪的词句几乎要淹没在午间营地的喧嚣中:“我有几个猜想,每个都令我毛骨悚然。我想向你求证。”

    弥雅一哽。

    她无法辨析兰波说这些时克制住的究竟是哪种感情。

    震惊,厌恶,还是从心理到生理的反胃?

    出于本能,尖刻不留情的问句再次成串地从弥雅的唇间激射而出:“然后呢?就算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又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兰波抬眸看向她,露出长途跋涉的旅人再度迷路时的苦涩微笑,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她,能看见透明雾气般攀附她身后的过去的成群亡灵。

    停顿数拍,他又说一遍:“我不知道……”

    兰波软弱的音色令弥雅的心脏颤抖了一下。她没能挤出嘲讽的话语。

    “你说得对,也许我的确在寻求心灵的安宁。我希望你能否定我的猜想,证明是我的想象太过离奇残忍,”他诚恳地垂头,像在为还没发生的事提前道歉,“但这说到底不过是自我满足。我希望帮助你摆脱过去,但应该还有别的方法。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告诉我任何事。我知道讲述过去可以有多痛苦。”

    最后这句话令弥雅咬住嘴唇。她不确定兰波是否在有意向她示弱。

    不知道是谁恰好这一秒在楼下大笑。

    也许发声的人只是在热烈地回应同伴无害的玩笑,但笑声的后续在高处的风中模糊失去形状,听上去就好像在刻薄弥雅和兰波此刻各自不知道该怎么对话的窘迫。

    弥雅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退了一步,低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我读了警方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坦死亡事件所做调查的报告,我没有权限调阅案发现场的更多资料和证人笔录,因此让我在意的只有一个日期,”兰波快速报出一串年月数字,“也在同一天,你和阿廖沙都住院了。而且,你们都因为药物过量入院。”

    “我们的学员档案上写了这种事?”

    兰波别开视线:“不,只有暂时离开改造营的日期和目的地。住院原因是我打听来的。”

    弥雅笑了。她对于兰波的人际网络竟然产生了一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