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毫不犹豫:“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廖沙应该也是一样的。只要她开口。
但她已经决心不再向他求助。这点他同样清楚。
阿廖沙一瞬间看上去有些哀伤。但他随即微微一笑,以不知该说是冷酷还是温情的口吻坦白:“弥雅,你的这种地方真让人着迷。我应该以高尚的举动回报你的高尚,但我的做法会不可避免地伤害到你。”
“我只是不喜欢欠人情,”弥雅注视他片刻,“你再说我可能就要猜出来了。而且,我可没说我一定会毕业。”
“那我还是闭嘴吧。”阿廖沙转向前方,忽然眯起眼睛。
弥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胸口突地一跳。
兰波。
弥雅之前想办法打听到了他的日程安排,这一周的躲避策略非常有效。这是上个周日以来她首次见到他。
兰波身边还有一个人。弥雅定睛看去,发现那正是克拉拉·西姆尔。
他们正沿着营地的林荫道缓缓从食堂的方向走来。隔得太远,弥雅当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不难判断,他们相谈甚欢。
至少肯定比弥雅和兰波有过的任何一段对话要轻松愉快。弥雅翘起唇角。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个配合的谈话对象,和兰波说的也都是沉重的话题。但除了战争、死亡、凶杀、和仇恨以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可以谈。如果不是作为教官的义务,甚至不会有那些谈话。
银行家的儿子与帝国高官的女儿则不一样。他们给人的感觉都有些相似,一定有说不完的与教官和学员身份无关的共同话题。很可能即便凑过去听,弥雅也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什么。可能是错觉,但弥雅甚至觉得兰波的招牌温和笑容,在面对克拉拉时,似乎也和对她有点不一样。
弥雅的胃里翻搅起来。
“你在嫉妒。”阿廖沙冷不防评论道。
弥雅恼火地瞪他:“如果你把并不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的感觉称作嫉妒,行,那就是嫉妒。”
阿廖沙愉快地笑出声。
弥雅用胳膊肘戳他。阿廖沙幼稚又夸张地惨叫。
随即,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弥雅感到某个时刻的迫近。
“我还是很讨厌你的教官。他让你开始发生变化,不仅因为这一点。其实我甚至应该感谢他。”阿廖沙神色如常,一边观察着兰波一边评判道,“但经验和直觉告诉我,那些看起来温和又高尚的人要么真的表里如一,要么心里藏着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