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他和你接触了?”
“他想要采访,”顿了顿,弥雅回头,有些刻薄地补充,“当然,我拒绝了。”
阿廖沙并不像在为自己辩解,双腿悬空晃动着,漫不经心地说:“我给他了一点钩子,让他不会放弃继续调查改造营项目。”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算是吧。”
弥雅抿紧嘴唇沉默。
阿廖沙会意地加深笑弧:“你想问我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最初——我说的是那之后,在医院醒来时我对复仇的想法很简单。在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找一个机会,从莱辛的某栋楼上跳下去。如果你愿意陪我,那当然很好。但你不需要那么做。尽可能给所有人造成大麻烦似乎是我对这个新秩序做出防抗的唯一方法。”
弥雅并不意外。她此前早就隐约猜到并默许这个计划。
“但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死人没办法从棺材中坐起来反驳,只有幸存者才能讲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冷不防俯身凑近,“弥雅,我被选为这次毕业典礼的发言代表之一了。”
弥雅愕然张开双唇。
阿廖沙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嘻嘻地说道:“威尔逊案子多少给了他们一点压力,而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证明改造营效果的改过自新故事。”
弥雅难以相信教员们会如此轻信:“他们……没有怀疑你?”
阿廖沙摆了摆手:“只要我愿意,就能轻松骗过他们。”
她打量他一眼,低声说:“你要利用毕业典礼发言这个机会。”
“对,这次还碰上停战纪念,场面很大,会有两只手数不过来的记者来。”
弥雅哽了哽:“你准备说什么?”
阿廖沙单手撑着下巴看了她片刻,叹息:“现在的你不会喜欢的。”
“告诉我。”
他无可奈何地耸肩,伸出手指勾住她变长了的发丝玩了片刻,忽而凑到她耳畔吹开这缕发丝,才低而清晰地说道:
“我会当众自首,告诉所有人,是我杀了斯坦教官。”
弥雅呼吸乱了一拍。
“我会揭发他都做了什么。他的受害者会匿名,但很多人猜得到是你,那也没办法,”阿廖沙笑着强调,“但是,凶手是我,也只有我。”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