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年纪不大,不过比初雪大三岁,也才十来岁。口风不紧,叫她去打听,转眼便被赵蘩知道了。
夜里,赵蘩来看她,打趣她:“好端端的,你打听人家做什么?”
初雪自然不可能说出真实缘由,只好胡乱编了个借口,“所以阿娘知道么?他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她一串问题连珠炮似的抛出来,赵蘩又笑,“这么多问题,总要一个个来是不是。那李家公子,身份只怕不简单,听说本是京城大户人家家里的。不过身子不好,小时候请了高僧相看,说是必须静养。这才送到咱们这地方来了。至于旁的,我也不知晓太多,看他那样子,过得是有些凄苦的。他家里似乎只有一个奴仆,只怕也顾不上他许多,倒也是可怜见的。若是你不介意,日后咱们也请他来家里坐坐,吃吃饭。他这年纪正是长身体,这么瘦弱……”
赵蘩一面说着话,一面打着络子,问初雪意见。
初雪听得入了神,许久没说话。
赵蘩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了神,点头:“好啊。”
他既然已经不记得她了,那么许多事情也不同了吧。初雪兀自想着。
赵蘩动作倒是快,第二日便请了他来。一大清早,初雪还没起。
赵蘩问过李成暄名姓,听他说姓李,愣了愣,李虽大姓,是颇为常见。可加上他从京城来,就不那么寻常了。
她留了个心眼,预备去问问初南。但没想到李成暄坦然承认了身份,“多谢夫人,我本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因身体不好,才被送来此处静养。”
赵蘩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贵人,可别嫌弃我们招待不周。”
李成暄作揖,“夫人说笑了,我已经到这步田地,亦无心争夺,算不得什么贵人。还得多谢夫人招待。”
赵蘩瞧着他可怜,叹了口气,忽而想起什么,说:“我家姑娘念着你,我得请她来与你见上一见才好。”
赵蘩吩咐身边下人,去把初雪叫醒。她自然不知,闻言,李成暄窝在袖子里的手攥紧几分,指尖都泛白。
初雪尚未醒,便被丫鬟叫起来,一脸迷糊地被伺候着穿戴整齐。出了门,才听清楚话,见李成暄。
她陡然清醒过来,走路都有些不知步调,到门口,远远便看见李成暄的背影。
她走到赵蘩身边,行了个礼,“阿娘。”
赵蘩把人招揽过来,给他们俩引见:“咯,见见你心心念念的哥哥。”
初雪霎时脸红,往赵蘩身后缩,还是伸出手去,“你好呀。”
李成暄与她握手,眼神似乎有些许颤动,“你好,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