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陆晋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是习惯,习惯了有彼此,习惯了她会嫁给他。其中也有过喜欢吧,但没那么多而已。
沈沅倒底是自私,沈家和陆家是世交,知根知底,陆老太太面上会待她好,陆晋除却外面的女人,也会心疼她,这样女子卑微的世道,她还能如何?还要如何?到哪都要这样活着罢了。
“你既然要走,就别再回来了。”沈沅平静道,又换上惯有温柔端庄的脸,当真是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
半晌,陆浔才道“嫂嫂对长兄还真是用情至深。”
轻飘飘的一句话,很快被风吹散。
没过几日,陆晋派人去寒潭看看陆浔死没死成时,人已经不在,只留下被挣脱的沉重铁链。
陆晋动用了私兵,全城暗中搜寻陆浔,但他也不敢动作太大,只能悄悄地做。现今已过了大半月,却是连陆浔的人影都没找到。
陆晋把白如雪母子安排到离陆府最远的南城街会安坊,正是文人墨客来往之多的地方,即便陆晋常去那,也不会让人怀疑。
南城街并不算繁华,酒楼茶坊不多,多是文人墨客汇集之所。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慢慢停在了会安坊远处的小胡同,从里面下来一狐裘白绒的女郎,女郎头遮围幔,看不清里面的相貌,但窈窕的身姿叫人看了就知容貌不俗。
沈沅站在胡同里,看着文人云集的会安坊,身侧过去的无不是以唇为枪,以齿为刃的墨客,没想到陆晋并没把人送出长安,反而安排到这,他二人多年床笫之情,终究是割舍不掉。沈沅来时想了许久,走这一遭究竟还有没有必要。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想到陆浔的话,沈沅一时恍然,等她年老,色衰爱弛,陆晋身边还会有更多比她漂亮,比她温柔的女子。
沈沅眸子黯淡,望着会安坊的牌匾出神片刻,道“环素,我们走吧。”
环素自然知道夫人来会安坊的意思,郎君外面养的女人就在这,可夫人到了门前,又为何要走?
“夫人,咱们这就走吗?”环素心里急了,小小姐在沈家可是都当宝似的供着,陆家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小姐?
沈沅正要上马车,就看到陆晋从外面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妩媚女郎,沈沅仔细看去,陆晋的脸上隐有不耐。没等两人过来,沈沅立即掀开车帘坐进了里面,环素隐在暗处,不叫人瞧见。
陆晋拂袖甩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虞道“谁准你去陆府寻我的!”
此是暗处,较为偏僻,少有人来,陆晋瞥了眼眼生的车夫,以为是在等哪家主子,就没顾忌他。
“我不是告诉过你,老老实实待在会安坊,过些日子我就会去看你们,谁准许你擅自过来找我!”陆晋甩开她,站的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