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时,沈沅睁眼,先是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唇角弯了弯再一手撑榻起身,云被滑落时,沈沅才发现自己身上除却歪歪扭扭挂着的一个肚兜,竟没再看到任何衣物。
她揉揉额头,微怔,昨日…发生了什么?
她趴在案头看手楷,然后太困就睡着了,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夫人,您终于醒了。”环素端净盆从外室入,见她身上懒懒散散吊着的肚兜带子,飞快瞥过眼,不敢再看。
她在门外守了一夜,七郎君是今晨才离开,走时看了她一眼,说这件事不许告诉夫人。环素哪里敢告诉,恨不得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越少人知道越好。因天快亮了,怕吵到夫人,她只在围幔外匆匆看了一眼,见夫人的气色确实要比昨日好上许多,呼吸也匀称了,才拿矮几上凉透的水离去。
沈沅掀开围幔,随手拿了件衣裳披,大病一过,整个人都有了精神气,“环素,我昨日是不是老毛病又发了。”
环素心口跳了下,回道“夫人昨日高热,趴到案上就昏睡了。”
沈沅料想是这样,趿鞋去抱她,“好环素,抱我上榻是不是又累到你了。”
确实是环素抱着夫人上榻的,不用再圆谎,环素松下气,啰啰嗦嗦地叮嘱,“夫人,您身子弱,必要小心着点,切不可胡闹。”
明明环素也是个小丫头,训起她却是一板一眼,像极了沈沅祖母,环素是祖母给她指派的丫头,稳重叫人放心,跟了她这么多年,还没出过差错。
沈沅安稳睡一觉,心情大好,腹中有些饥饿了,叫环素备些饭食。
环素犹犹豫豫地看着夫人,不知那事该不该说。沈沅看出她的吞吞吐吐的模样,止住升起的愉悦问她,“怎的了?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事,还是大事。
…
“夫人,七郎君还有令,府上哪个主子都不得去看望照顾大郎君,否则会和大郎君一般下场。”环素最后又加了句。
她说完,见夫人一瞬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呆滞出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一点,便再无反应。环素担忧道“夫人,郎中叮嘱过,您切不可过多忧虑。”
沈沅极为勉强的笑笑,“你别担心,我没事。”
可这瞬间惨白的面色哪里像是没事的,环素更害怕了,早知自己就不多这一嘴。
环素最后出了屋,临走前问沈沅吃什么,沈沅忽想到自己方才腹中还饥饿,可现在半点胃口都没有。